“我叫里昂真喜剧葆光,我有些与众不同,我已经察觉到了,我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个美剧里的人物。”梁葆光满嘴牙膏的泡沫,站在镜子前一边刷牙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话说这酒店连瓶喱水都没有,居然也敢收二十万韩币一晚上。”
“炮儿,你好了没有。”谢嗣音站在卫生间外哐哐敲门,因为梁葆光的英文名叫paul,发音跟中文里的炮字几乎是一样的,加之他的技能栏里装着某金色天赋被动,所以从十四五岁起她就管儿子叫“炮儿”了。等了二十来秒没人应声,她也在门口自言自语,“这倒霉孩子,不会在里面割脉了吧?”
梁葆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谢嗣音凌晨五点不到就过来敲门,他不开门便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打,直到把他弄醒为止。她自己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可他已经在过首尔时间了,平常这个点都是在睡觉的,偏偏一肚子起床气还不能对母亲大人发作,“妈,我刷个牙而已,您这样猛敲门会被隔壁访客投诉的。”
“刷牙还需要将门锁着吗,鬼知道你在里面做些什么。”谢嗣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儿子的身体,最后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唯一有布料的地方,“啧啧啧,那地方怎么一块白色的痕迹,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
“这是牙膏沫,不小心沾上去的。”梁葆光翻了个白眼。
所谓美剧,就是“我糙,怎么男一跟女二睡了;我糙,怎么男二跟女一睡了;我糙,怎么男二跟女三睡了;我再糙怎么女一跟女三也睡了……”梁葆光也不知道自己是男几,反正他从来没有闲着没吊事做的时候,正应了那句“人帅dior受累”。
“我就在是说你已经三十好几岁的人了,居然还会把牙膏沫弄到身上,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啊?”谢嗣音忽然装纯,只可惜她一把年纪放在那里,外表的年轻完全遮掩不住岁月的风情,笑起来跟《茜茜公主》里的罗密施耐德有得一拼。
梁葆光跟谢嗣音说好的,先去景福宫再上三清山,中午吃一餐韩定食,因为新沙洞到光华门的距离着实不近,所以他们随便糊弄了两口吃的垫饱肚子后,坐车到地方时日头已经在头顶了。看看手表上显示着十一点半钟,谢嗣音立马对着儿子撒娇耍赖说不想动,明明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却非闹着要找个地方歇歇。
夏天的太阳毒得很,尤其中午时分能晒得人皮肤发烫,顶着烈日在景福宫里观览确实不是个好选择,所以梁葆光轻易就妥协了,只不过嘴上还是要埋怨两句的,“一大早急吼吼地跑过来敲门,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儿呢。”
“是你自己吃东西浪费时间的好吧。”高星级酒店都会提供自助早餐,五星级的洲际酒店当然也是有的,洗漱一番下楼后梁葆光没有立即动身来城北,而是拉着谢嗣音去吃了非常一般的早餐。其实说“一般”都属于比较客气的了,花了一万三千韩币却只喝了一杯牛奶两块土司,谢嗣音很是不爽。
梁葆光刚到首尔的时候还有心情出去找点本地特色的东西吃吃,毕竟对他来说紫菜包饭都挺新鲜的,尝试一下也算是感受风物。然而腔骨醒酒汤一类的韩国式早餐口味太重,里面不是放一堆辣酱就是放一堆咸盐,让人很难做回头客。只有味道清淡的雪浓汤吃着还行,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一周时间里天天吃(隐喻),他很快就因为腰子疼而回归了西式早餐的怀抱,比如撒了枫糖浆的华夫饼(又是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