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最终还是没有全部进入张家庄,除了张毅和孙思邈之外其余的人统统住进了位于泾阳县北的府兵大营,不得不说这对于张家庄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因此闹得鸡飞狗跳。
当回到子爵府,就看见里面灯火通明,问了门房,据说老太太已经到门外望了三遍,可不敢让老人家担忧,带着孙思邈就进了正堂。
“毅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到自己孙儿回来,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这会儿看向孙思邈的时候就有些不待见。
她认为,之所以孙子在外边忙活到现在,就是这个老头给闹的,原本在心里还算高大的形象立马就变成了小矮人,总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愣是把孙思邈当成了个透明人晾在一边。
“在外面有点事儿耽搁了下!”张毅解释道:“您老人家也不早点歇息,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把您给冻着了,孙儿可就惭愧万分了!”
听到自家孙子的安慰话,老太太立刻脸上就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吩咐仆役赶紧上菜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回了后宅。
“道长您用饭!”张毅赶紧邀请孙思邈上桌用饭。
这才有功夫招呼这位老人家,都快要入土的人了,真搞不懂他怎么这么爱折腾。不过也好,如果农药这东西真被他给弄出来了,不管对于大唐还是张家庄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让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贫道是不是特别不受待见?”孙思邈没有立刻吃饭,而是朝张毅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
孙思邈本就是道门中人,道门讲究的便是一个上体天心,结合他自身的遭遇为芸芸众生谋福在他看来本就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可是事实上他发现,他的这种愉悦却是建立在被人的不愉悦当中,这就让他对自己的行事准则产生了疑虑。
“您真的真么认为?”张毅狐疑的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孙思邈,然后道:“你不必为了家祖母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这是疼惜我,见我现在才回来自然心里有些不快,如果家祖母有什么地方让你心里不痛快,晚辈就在这里向你赔罪!”
说着,张毅就赶忙起身。
“不是这个原因!”孙思邈赶紧阻止道:“知道吗?就在我要求马夫回长安城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的不情愿。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绝对不会感觉错。
其实我也知道,农药的事情你很不情愿,至少在你心底是不赞同这么做的,所以一路上你虽然言谈举止对老道同样尊敬,可是你那种犹豫之色却瞒不了别人。老道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件事原本就是老道想要做的,可是你却不同,你有家人、有爵位,明知道这是一滩浑水最终老道还是把你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