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和吴用听完阮小七的汇报,看着送回的断箭。
“有意思,几年过去,完颜阿骨打还是这么喜欢干脆直接的硬碰硬!”
阮小七颇为不屑地道:“生番就是生番,当了皇帝也还是个生番头子!”
“嗯?”
随着职位越来越重,阮小七也越发稳重,已经极少口吐狂言。
他今日异常表现,定是有所发现。
徐泽道:“小七,说说你的看法。”
阮小七走到地图前,比划道:“整个东京道,重心在辽阳府,我们控制的东南诸州(府)虽然地穷人少,却可以直接威胁辽阳府。”
“而保州只是东京道的边角,对高丽人威胁很大,对辽阳府威胁却极小。”
“其地北面受制于鸭绿江女直,东面又有蠢蠢欲动的高丽,我们仓促取之,必然会和高丽人发生冲突,短时间内别想安生。”
“对同舟社来说,保州必取,取保州也必须打完女直人,再打高丽人,但不能在保州打!”
吴用捻须,饶有兴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阮小七,频频点头,又与徐泽同样点头相视一笑。
阮小七迎着二人赞许的眼光,信心更足,讲解越发流利。
“属下枉自猜测,社首前番命小七给完颜阿骨打‘送礼’,虽然是在保州旁,也是为了谋取保州,但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在保州才能接触到女直人。”
“但这帮生番却以为我们一心要取保州,妄想靠一部杂牌偏师,就把同舟社的主力吸引到保州。”
“以便他们能够拿下辽阳府后,立即突袭兵力空虚的东南路,一举全取东京道。”
“啪啪啪!”
徐泽击掌赞道:“小七已具统帅眼光,可喜可贺!”
阮小七抱拳行礼,神情严肃道:“属下只是这些时日反复品味《矛盾论》,略有所得罢了。”
“若无社首教导,小七也许还在梁山泊打渔赌博,为几文钱一顿酒而搏命,哪能有今日见识?”
《矛盾论》自然是徐泽无耻剽窃了伟人的思想。
虽然深奥的哲学思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理解,但这目前却只允许赵遹、吴用、朱武和几个正将传阅。
徐泽还不许几人做读书笔记,属于同舟社内部的“秘籍宝典”。
真应了“书非借不能读”这句名言,有机会学习《矛盾论》的几人如获至宝,细读细品。
而且,还活学活用,将理论结合实践,出口闭口就是“矛盾”,搞得读书天赋稍差的史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读了本假书。
徐泽道:“不用自谦,这都是你自己勤奋学习、刻苦钻研的结果。”
“但对金国和不世出的人杰完颜阿骨打,战略上该要藐视,战术上却必须重视。”
阮小七抱拳应道:“属下明白!”
徐泽有意考验阮小七,问:“那我问你,为何完颜阿骨打会作出如此判断?”
阮小七刚才虽然蔑称完颜阿骨打是“生番头子”,但心里很清楚这人能作为社首重视的对手,绝对当得起“人杰”一词。
“属下以为,当是敌我之间信息不对等。”
想了半晌,阮小七终于想到徐泽经常讲的战场信息屏蔽和探查的重要性。
“我们这几年一直在搜集,研究女直人的消息,对他们的实力变化有很清醒的认识,他们却对同舟社的变化几乎一无所知。”
“敌明我暗,所以站在女直人这一方,实在没办法拿出更好的对策。”
“很好!”
徐泽由衷欣慰,道:“那你觉得,女直人会把重点放在哪个方向?”
阮小七毫不犹豫答道:“肯定是辽阳府方向!”
吴用见徐泽看向自己,补充了一句,道:“但他们绝对不希望同舟社的重点也在辽阳。”
徐泽点点头,道:“完颜阿骨打好歹是金国皇帝,他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他想同舟社把主力集中到保州,我们总不能爱理不理,水营这段时日就轮番在保州城旁,进行登陆战训练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