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没见小六爷了,不知六爷怎的忽然有了闲暇的时候,忽然要来见我一面了。”太师椅上坐着个穿短打的中年男子,右眼长着狰狞的白翳,似乎是个独眼龙。
余知葳朝着那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邵五爷这般抬举,小六可不敢当。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家,都还仰仗着邵五爷给咱们帮忙呢。”
“孩子?”被称作邵五爷的人笑了两声,沙哑的喉咙发出刀兵相见的摩擦声,“六爷可当真是客气了,倘若不是我也还算是瞧着你长大,我还真不觉得你是个小孩儿。去年就敢单枪匹马刺杀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啧啧,做的跟真的一样,到现在那群蠢货还都以为他是出意外死的呢。你当初才多大,十一岁……”
“邵五爷还真是说笑了,小六还不是得了五爷的消息才能埋伏上那狗娘养的。”余知葳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颗美人痣,“有父母师长护着的,那才叫孩子,咱们这种飘零无根的贱命,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孩儿。况且,冤有头债有主,小六不过是报仇罢了,哪有五爷说的这么心狠手辣。”
前一任镇抚使,七年前奉命押解反贼少阳王顾家的女眷,当时还不过是个千户……
而她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好跟邵五一个外人细细道来。
余知葳两根手指搭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发出轻轻地“哒哒”声:“不瞒邵五爷,今日小六来,是让邵五爷帮忙查一件事,或者说,查一个人的。”
那中年男子哈哈哈大笑了一阵:“小六爷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回来不是有事儿求我,就是要我帮忙。”
余知葳暗自腹诽,这两件事有区别吗?
邵五爷笑完了,这才开口问:“查甚么事儿?”
余知葳皱了皱眉头:“最近常有女孩儿失踪,这事儿邵五爷知道罢。”
邵五爷搁下手里的茶,眉眼一挑:“你要查这个?虽说我们‘掩日’也与官府有些联系,但你五爷实在没那么大本事,他们当官儿的都查不出来的事儿……”
“五爷稍安勿躁。”余知葳伸手掩住了邵五爷的茶盖,“五爷的难处小六都知道,小六也不是过来为难五爷的,只是让五爷帮忙打探一个人。”
邵五爷:“谁?”
余知葳捏着下巴,皱眉思量起来:“是个男人,应当很好找,生的有些过于好了,和八大胡同的兔儿爷一个作风,像个狐狸精。哦,最重要的一点……他功夫很好。”
“小六爷和他交过手?”邵五爷心道,这小崽子平日里下手可狠,若是用全力下死手,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在这娃娃身上讨着好。那小六说他功夫好,那就是真好了。
余知葳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昨日闹了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只好打哈哈道:“算是罢。”
邵五爷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来:“既然是小六爷吩咐,那邵坚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劳烦五叔。”余知葳冲着邵坚作揖,旋即就道了别,“小六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余知葳那三个小跟屁虫立马起来屁颠屁颠要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