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
于是她只能在余靖宁几人走过来之前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十分端庄地坐在了躺椅上。
面前的几个人礼数也十分周全,周全得她差点儿忘了该说些甚么。
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出了甚么祸事的冷长秋端了三个小杌子出来,余知葳吞了一口口水,只好就坡下驴,给这三个人赐了座。
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余知葳正忙着尴尬,不知说甚么好;余靖宁恨不得将“看不见我”几个字顶在自己脸上;谭怀玠深知这种时他不能瞎掺和,于是在一旁高深莫测地晃折扇;就高邈一个人在那儿急得抓耳挠腮,可大家都不说话,他也不敢说,生怕一张口又说错了甚么话。
不是我说,你们几个怎么都跟锯嘴葫芦似的,随随便便就哑巴了呢?高邈左看右看,还是没人说话,只能在心里面哀嚎。
当然,几个大人不说话,可有个小的受不了这般的沉默。
余知葳腹中的小崽子又使劲动了一下,这回可能是头,狠狠撞在余知葳的腹壁上。若是平时,大可以忍了,可这会儿余知葳正忙着尴尬,神游天外呢,哪儿受得住这小崽子的突然袭击,当即呼痛出声。
惊蛰“腾”得一下跳了起来,再次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娘娘?”
喊得三个人全都回头看余知葳。
余知葳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腰,还得安抚惊蛰:“没事儿,没事儿。”
惊蛰狐疑地看着余知葳,仿佛下一刻她就能撒腿就跑去叫太医。
余知葳:“你快坐下,真的没事儿。就是他不老实,又动了。他这又不是头一天了,天天都要耍一整套拳法,你就别一惊一乍的了。”
惊蛰这才愣头愣脑地坐下了。
不过余知葳这番话,虽说没让余靖宁开口说话,却成功把高邈和谭怀玠给逗乐了。
高邈嘿嘿乐了两声:“当初我家那位,怀我家大哥儿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小子忒皮。”
谭怀玠没法插嘴,他家婵姐儿在陈月蘅肚子里待着的时候,他正在洛阳忙着推行一条鞭法呢,全程错过了。
不过如今有了第二个,倒是可以记录一些这期间的小趣事了。
就余靖宁没见过,完全插不上话。
余知葳像是找着了救命的话题,赶紧把陈月蘅和高三奶奶的情况给问了个透彻。
最后又要这二位代替她朝他们各自的夫人问号,杂杂拉拉又说了半天,才要他们离开了。
余靖宁一直沉默着,都走了好半天,才开了口,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很疼吗?”
谭怀玠和高邈难得地表情一致:“甚么?”
余靖宁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扭头往湖里看:“那个……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