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将她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明亮的室内灯盏，眼底暗潮滚动。
他说：“婉儿，如果不快乐，就回家。我和爷爷永远都在，会一直陪着你。”
那一刻，鼻头微酸，佟婉如小孩子般将自己扑进傅笙怀里，眼角有泪无声滑落。
这一个月的委屈和失落，都在他话落的瞬间化成眼泪，哭出来就好了。
傅笙手臂微抬，原本想轻轻拍她背的手最后落在她的头上，向安慰小孩子一样揉了揉她的发端。
他说：“不管开不开心，都要回家，在我们心里，婉儿永远是那个小丫头。”
“嗯。”
她瓮声瓮气地点头应下，在傅笙的衣服上蹭干净了眼泪，才转身进屋。
殊不知，眼泪晕散湿意的那一刻，傅笙心里涌起的是无尽悔意。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放手让佟婉追求自己的幸福，到底是对是错。新婚不过两月，穆瑾言就出差不归，将佟婉一个人放在家里。
这就是当初他承诺的会好好照顾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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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爱婉路大门缓缓打开。一月未归的穆瑾言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津城。
路过主卧的时候，视线停留在地板上透出的微微光亮，有些失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被他推开，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看见小姑娘开了小灯捧着书靠坐在床头，脑袋微微歪着，昏昏欲睡。
穆瑾言眼眸微敛，脚步先于大脑行动，轻声走了过去，慢慢拿了她手中的书，将她抱在怀里放平躺在床上。
准备离开的瞬间，手被人握住。
佟婉半梦半醒，眼神有些迷离，声音软软糯糯地，带着委屈。
她说：“阿言，你回来啦……”
穆瑾言没有回头，用了些力道想要睁开，却被她握得更紧。
她说：“阿言，你不要走好不好？”
穆瑾言深吸两口气，心弦触动，转身回了床边倾身吻上她的唇瓣，微凉中带着颤抖。
他伸手抚上佟婉的眼睛，关了小灯，不让她看见他眼底有些失控的情绪。
夜色渐浓，夫妻情事在所难免。
佟婉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隐约感觉到温水清洗过后的清爽。
男人轻轻抚上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心头微颤。
这一月，她也睡得不好吗？
他记得，以前她从来没有黑眼圈的，哪怕是在最紧张的考试周，也没有熬夜的习惯。
轻轻叹了口气，薄唇落在她微蹙的眉间，良久不曾离开。
有一种细密的疼痛在身上蔓延开来，看着她带了失落的睡颜，穆瑾言突然开始怀疑，这一个月的分离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自己？
刚到大洋彼岸的时候，她按着家里的时间每天早中晚打电话，变着法讲身边的趣事与他分享，那时候他心绪很乱，再加上工作繁忙，回答总是简洁，甚至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