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可的身子又不大好,一时竟是咳个不停,只是他依然很坚持。
“我明白何兄的担忧,只是白宛和白珍也是我的嫡亲孙女,我万没有看着她们被人欺负而什么都不做的由头来,且如今我夫人在狱中,她即便想做什么也做不到,至于我家三子,我自能管得住他。”
“要不你看这样,且给我这么个机会,若等以后白宛和白珍再被受欺负了,你将她们带到何家也不迟。”
他甚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何侍郎的面色,生怕他说出个“不行”来。
因为何侍郎与谢侯爷在书房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关门,谢慎与李式微寻到这儿便也没有让人知会谢侯爷一声,径直便走了进来。
他们刚巧便听到了谢侯爷后头这句话。
谢慎很是不留情面的对谢侯爷道:“从前何氏在嫂嫂跟前受欺负的时候,何尝不是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却也没见兄长站出来为何氏说过什么话。”
其实那时候谢侯爷未尝不曾替何式微说话,到底是至交的女儿,只是那只换来了谢夫人后来越发变本加厉的教训来。
后来谢侯爷的身子越发亏损的厉害,渐渐的便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奇怪的是被谢慎这样当着何侍郎的面戳破,谢侯爷竟没一丝恼意,反而“嗯”了一声。
他又说:“从前是我没防备,可这一回不一样。”
“何伯父的担忧不无道理,兄长不想谢家的女儿流落在外也是可以让人理解的,如今我们两两相争不下,倒不妨想想怎样才是对白宛和白珍是最好的。”李式微听着便劝解他们道,“留在谢家,白宛和白珍可以得到优渥的生活,再说到往后的婚配上——虽然嫂嫂和白氏她们做下那样的事情,多少会对谢家姑娘们的名誉造成许多影响,可这并不包括白宛和白珍,她们毕竟是受害者,甚至于还会因此得到人们的许多怜悯。”
“而在何家,或许因为何氏自小出生在那里,她们也会有更多的归属感,只是何家清贫......”
这确实是个极现实的问题,何家先前有大郎支撑着,面上勉强还能过得去,而今分了家,如今的何家,全靠何侍郎一个人拿着那微薄的俸禄,至于何家二郎——原还在一清水衙门里任职,好歹能顾着自己,只是他为人太过耿直,得罪的人又太多,至沈熹微去世后,越发的颓废,并辞了官,本质上也是个啃老的。
因此本质上的何家,如今就靠何侍郎一个人撑着,亏得家中没有男孩子,只有何凝儿一个,若是将白宛和白珍再领进门,难免有些独立难支。
这还是在何侍郎不生什么大病,身体一直康健,可以顾着这一家子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何侍郎难免有些犹疑。
毕竟若万一他在白宛和白珍未出嫁前边撒手人寰,那白宛和白珍少不得又被送到谢府里,那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便不将人给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