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军府原配嫡出长女,白氏在谢府中一向是有些自傲的,尤其是在谢夫人和谢思炯的刻意纵容之下,便越发的自傲起来。
她眼高于顶,对小兰氏并何氏之流其实一向都不大看得起。
不过碍着小兰氏到底是谢夫人的嫡亲侄女,她给谢夫人面子,对小兰氏就还可以,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的妯娌。
何式微不讨谢夫人的欢心,夫君谢三郎又没为她出过头,对这个三弟妹,白氏就是明晃晃的轻视了。
所以在谢思炯对何氏表现出颇有几分意思的时候,白氏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如何氏,合该是如蝼蚁一般的人,怎配与她相比?
外人眼里待下亲和的白氏骨子里其实是个善妒的,那时她恨不得让何氏立马死。
于是在沈谢氏这么个大姑子想要将谢思贤引荐给李式微的时候,白氏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一个劲的在李式微的跟前说谢思贤有多么好云云。
及至后来与沈谢氏一同劝说谢夫人对已有数月身孕的何氏下手。
可以说何氏之死,白氏并非仅仅是谢夫人的一个帮手,她甚至是主谋。
在白氏眼中低若蝼蚁的何氏的性命,自然不值一提。
可惜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那时的白氏自不会想到,她因此会被白家所舍弃,成为一个没有娘家做后盾的无依无靠之人。
而谢思炯显然更凉薄,她不过刚失去了白家的庇佑,谢思炯就开始一步步的挑衅她。
白氏善妒,先前的时候谢思炯不过多看了何氏两眼,多与何氏说了几句话,就引得白氏起了杀心,更不用说而今谢思炯是彻彻底底的打了白氏的脸。
毕竟如今成为谢思炯头一个妾室的不是旁人,是她曾经身边的大丫鬟。
“我晓得如今你怕是恨不得湛欢立马死,只今时不同往日,湛欢毕竟不过是你夫君递过来的一块试金石罢了,试探的就是你如今的态度,你若是好好儿的容下了湛欢,他自然乐得你好我好大家好,更没必要放着自个儿的妻子不护着,却帮衬着二房。”
“只你若是反应的过于激烈了些,你夫君便会觉得你不再他的掌控之中——身为将军府原配嫡出长女自然可以任意妄为,可如今你不是被白家舍弃了吗?便失去了任性的资本。”
“郡主怎的知道......”那样不光彩的事,白氏自不会主动与旁人提去,便是郡主也一样,毕竟她被白家舍弃这事,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样她还能打肿脸冲胖子。
李式微道:“这事我一早便知道,打从你们被关入大牢伊始,我就想着我如今终归嫁到了谢府,总不能对你们不闻不问的,就想去求一求母亲,兴许母亲有法子。”
“恰巧那时候白夫人也在,我以为白夫人也是来为你求情的,却不想她径直哭诉了一番这么些年抚养你的不易,又说你骄纵异常,极不听话,能犯出今日这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她让母亲不要管你,免得受了你的牵连......”
白氏几乎未曾怀疑李式微这话里的真假,便信了,毕竟在她刚开始也是这样设想的。
“纵使只是继母,可这么多年我也自认孝顺,从来不曾主动找事情,怎的她对我的安危视若无睹也就罢了,偏生竟还落井下石。”说着伏在李式微的跟前一阵哭泣,浑然不觉式微唇角若有似无的冷笑。
如今平北将军说是舍弃了白氏,可到底血浓于水,白氏再用心点忏悔,将来等事情过了,未必没有再被白家接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