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今年方十六,是白家长房幼子,自小也是被宠溺着长大的,因此养成了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性,今日过来谢府上寻白氏,不是为别的,是来寻嫖资来的——因白老将军近些日子都在家中,这位老将军治军极严,管家也极严,若是让他知道白喜平日里在外头做的那些事情,怕不能将白喜给活活打死。
白喜也忌惮于白老将军,因此近来也比以往安生了许多,可忌不住有人寻他去外头玩,白喜便也跟着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他没带钱,回白家寻他母亲曾氏要?曾氏倒是个软性子,他磨上一磨总归也会给他钱,可难保这过程不会被白老将军给发现,因此这时白喜想到了他的姑母白氏。
白氏虽非他的嫡亲姑母,可白氏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非一母同胞的兄弟几个,因此平素里待这些侄子侄女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尤其白喜更知道,如今白氏为白家所弃,是白老将军亲自下的口,这个时候白氏定然是想着能笼络住白家人的心,好让他们能在白老将军跟前替白氏美言一番,也好打破僵局。
因此白喜就很是有恃无恐,刚一进门就与白氏道:“好姑母,最近我手头有点紧,且借我点钱罢。”
白氏听了就问说:“难不成白家克扣你银钱了不成,亦或是你母亲曾氏管的紧,方才让你如此拮据?”
又说:“你要钱是做什么的?”
白喜当着白氏的面就直说:“先前去了长歌楼里,一时忘记带钱便赊了账,这不想着离姑母这儿最近,才想着过来跟您要的,也是打量着就姑母不会因此责骂我。”
长歌楼是京都里蛮有名气的青楼。
白氏一边让人去给白喜拿了钱来,一边又没好气的说:“让你少去那些地方你偏不听,幸亏父亲不知道,你母亲难不成就不管你吗?”
白氏却也知道,曾氏倒是想管这个幼子,然而自小宠溺过了头,现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我母亲性子软,又舍不得对我下狠手,更怕这事被祖父晓得了会动家法,因此有时还替我瞒着。”白喜就笑嘻嘻的说着,“况且近来大哥大嫂刚生了长子,她每日里忙着逗弄孙子都还来不及,就更没的空管我了。”
白喜大哥与其妻成婚已有三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才生下了长子。
说到这个,白氏又问说:“你瞧着你大哥如今都有孩子了,你却还跟个孩子一样,每日里无所事事的,终究不成样子,你母亲难不成现在还没替你考虑婚事吗?”
她打的也正是白喜婚事的主意。
这位白家幼孙很是受白夫人长子并其母曾氏的喜欢,他的婚事合该是白府上上下下都很重视的。
白氏如今虽然为白家所弃,可白家终归是她这么些年立足于夫家的后盾,若不是万不得已,白氏还是想努力一把,获得白老将军并白夫人的谅解的。
可依着白夫人对她的成见,白氏不觉得自己这位继母会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