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禾虽然知道这蒋少游心里,“高苏西”这个名字,应是深深地镌刻在了心里,而这“北境”,应就是这高苏西所制,蒋少游应该心知肚明,自己与高苏西,已经无缘再续,留着这“北境”,许是一种慰藉。
她出于女子的妒忌,也试探地问过他,关于高苏西和他之间的事,他总是绝口不提,自己也无辙,毕竟,他现在人在自己身边,那高苏西在齐境,自己还是占优势的,不是吗?
但昨日的金镛城,“北境”的味道冲着自己的鼻子而来,李子禾瞬间觉得,这蒋少游是不是真的不属于自己了?不,这是她绝不可能接受的,这么久的努力,就因为一个味道白费功夫了吗?这绝不是李子禾的风格。
想到这里,她扬起了嘴角。
笙儿不解,问道:“那小娘子,那刚才的女子是谁,您还没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已经过去了。对了,回院后,别对蒋郎说我们见过此人。”李子禾瞪起眼,对笙儿吩咐道。
崔宣伯见得如此阵象,拉着临翊到了一旁,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回平城?”
“我还想问崔郎你呢,我们只是醉了一晚,怎么一醉醒就变成这样了?”
“是不是,她已经见到他了?”
“是,我已经见到他了。”苏西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临翊惊道:“你,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没让他看见我,所以,我什么也没和他说,没有这个必要了,上车吧。”苏西说完,转身走向门外。
何杭和崔宣伯在外骑着马,沿着官道出城,一路无言。
蒋少游这日,出门走得急,到了金镛城,才发现没带一个小工具,只得回头去拿。
崔宣伯似乎有心灵感应,对车内的苏西和临翊道:“两位殿下,宣伯好似在客栈中遗忘了一些东西,何将军,您先护送殿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调转马头便向金镛城中跑去。
蒋少游走在回摺翠的路上,似乎嗅得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北境!
他循着这味道一直往前寻找,然而北境的香味却越来越淡,到了苏西住的那客栈不远处,已经消失贻尽。
不可能,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她了?产生了幻觉?
蒋少游听得身后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他转身一看,以为自己真的有了幻觉,这,这不是崔宣伯吗?
他赶紧站了出来,吓得崔宣伯勒紧了马绳,马儿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叫,旁人躲避不及,纷纷骂道:“搞什么!还会不会骑马了?”
崔宣伯定晴一看,正是蒋少游。
他高兴地跳下马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建言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宣伯你怎会在此,她,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蒋少游急道。
“别说这么多了,快随我来,再说就来不及了。”崔宣伯从随身包裹中取了钱,跑至客栈,向掌柜要了一匹马,让蒋少游也上了马,两人又疾驰向苏西的方向奔去。
然而,苏西从崔宣伯说要回客栈之时,早已料到他是回去找蒋少游,从车内掀帘对何杭喊道:“快,往平城的方向去!”
“可是,崔郎,崔郎才刚走,我们这样他会追不上的!”临翊急了,甩下崔宣伯她怎么舍得?
苏西才不管,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蒋少游,催促车夫道:“快,往前去,找一片林子,隐蔽起来。”
“殿下,您是担心有贼子吗?”何杭急道,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苏西不出声了,何杭只得按照她的吩咐,急急地向前奔去。
蒋少游和崔宣伯一路向前追赶,可这驿道上,哪里还有苏西等人的身影?
崔宣伯急了,口不择言地道:“这个临翊,跑到哪里去了!”
蒋少游突然明瞭,拉着崔宣伯的马绳,道:“宣伯,是她来了吗?”
“对,彦甫不是大婚吗,官家允她回来,婚事后就得回萧齐,她知道你在洛阳修殿,硬是要偷偷地来这里见你,可是却见你在摺翠……”
“什么?她去了摺翠?”蒋少游惊道。
“她不仅去了摺翠,还把我和临翊灌醉后自己去了金镛城。”崔宣伯望着他的眼睛,道。
蒋少游下了马,在停留的这一带林中,声嘶力竭发喊道:“苏西!苏西!你在哪里!你出来……”
苏西躲在车厢里,这个男子的声音透过树叶传进她的耳膜那刻,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临翊劝道:“苏西,你来洛阳,就是为了见他,现在他来了,你为什么却躲而不见了?”
“他已心有所属,他已经有了将要娶的娘子,我为何还要他徒添哀伤之意?我本就不该来洛阳,我一直活在幻想中多好,他还是爱我的,但是现在呢,一切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