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同凤无忧一般倔强执拗的凤弈,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多年来,但凡冒犯过他的人,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将之斩尽杀绝。
可此时此刻,他竟没法对凤弈下手。
一来,他不愿凤无忧因凤弈的死伤心落泪。
他原本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奇怪的是,凤无忧的眼泪,总能让他心软。
再者,他也不希望让凤无忧记恨上。
即便得不到,他依旧希望她能念着他的好。
凤弈神情微怔,古怪地看着春风满面的云非白,“无忧的喜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所有的欢喜,都与你无关。”
闻言,云非白面色骤沉。
“激怒本宫对你有何好处?”
“云非白,放过她。感情的事,本就无法勉强。为何非要看着她痛,你才甘心?”
凤弈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云非白纯粹是因着凤无忧的缘故,才未对他赶尽杀绝。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
他总觉云非白对凤无忧的执念十分可怕。
“痛?本宫也能将她宠上天,是她不要。”
云非白稍显落寞地说道。
事实上,他并不似百里河泽那般偏执。
他打心眼里希望凤无忧活得好好的,只是有点难以接受凤无忧所有的欢喜都同他无关这个残忍冰冷的现实。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回过神。
面上的戏谑之意,于须臾间,便被沉闷的肃杀之感所取代。
他遽然起身,单手拎着全然无反抗之力的凤弈,不急不缓地将凤弈的真容曝露于众将士面前,“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并非忠肝义胆的萧墙将军,而是北璃大将军之子凤弈。”
云非白这番话,似平地惊雷,炸得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北璃狗贼,滚出云秦!”
“斩杀狗贼,为萧墙将军报仇雪恨!”
“杀,杀,杀!”
……
一时间,群情激奋,凤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凤弈淡淡地扫了眼愤慨不已的将士们,声色沉稳,透着一股子坚不可摧的韧性。
“没错,我确实是北璃人。之所以冒名顶替了萧墙将军,纯粹是为了五洲四海的安定。众所周知,云秦太子杀戮成性,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为让天下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只得铤而走险,借萧墙将军的权势,伺机一举清剿暴虐成性的云秦太子云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