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凤无忧轻声唤着他,正欲上前,才发现凌松柏零落一地的衣衫。
她神色微窘,连连背过身去。
君墨染见状,不动声色地拾起凌松柏褶皱不堪的衣物,沉声道:“他中了迷魂香,剂量不重,短时间内应当得以转醒。”
他如是说着,随手替凌松柏披上一件蔽体的衣物。
“妖物,找死!”
不成想,凌松柏骤然回过神来。
他怒发冲冠,一掌朝着君墨染脖颈处劈去,俨然将其当成了勾魂的妖。
君墨染足尖点地,急退数步,险险地避开了凌松柏的突袭。
轰——
掌风擦过君墨染丰姿神逸的脸颊,砸在了他身后的大理石桌案上,硬生生地凿开了盥盆大小的凹洞。
凌松柏见状,心有不甘,又是凌厉的一掌,朝着君墨染后颈处劈去。
“舅舅,你还好吗?”
凤无忧连声唤着他,企图唤回他的神智。
“无忧!”
听闻凤无忧娇软的声音,凌松柏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他赶紧背过身,着急忙慌地拢上大敞的衣襟,“怎么是你们?”
“一刻钟前,偶闻书房中有异动,特前来看看。”
闻言,凌松柏发指眦裂,紧握成拳的双手狠狠地砸在桌案之上,咬牙切齿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妖女,竟恬不知耻地做出这般伤风害俗之事。”
君墨染径自行至窗前,看向窗槛上小半枚鞋印,郑重其辞:“此人鞋底上仅仅只有简略的防滑纹路,鞋印横截面略宽。不出所料,她脚上穿着的,应当是双男靴。”
“十有八九是玉面狐狸搞的鬼。”
数个时辰之前,凤无忧还在推测,倘若玉面狐狸正是北堂璃音,那么她在迫害京都世家贵女的同时,势必会主动出击,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肆意“狙击”朝中权贵,并以此拿捏着他们的把柄。
凌松柏气得脸色铁青,唇上两撇胡髯被灼热的鼻息喷得似迎风摇曳的墙头草,“岂有此理!真当我凌府无人。”
“舅舅莫急,以免打草惊蛇。”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擒贼先擒王这般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尽管,此刻的她恨不得将北堂璃音千刀万剐。
但事关北璃江山社稷,若能抽丝剥茧,找到敖澈通敌叛国,犯上谋反的罪证,方可一劳永逸。
君墨染所想,与凤无忧不谋而合。
不过,单凭一枚浅浅的鞋印,尚还不能坐实玉面狐狸的罪证。
思量再三,君墨染沉声言之,“去礼部尚书府看看。”
凤无忧重重地点了点头,临行前随口提了一句,“舅舅,务必看牢双双表姐。她尚还不知人心险恶,看不出玉面狐狸的好赖。”
凌松柏双眼频射寒星,吐千丈凌云之威,斩钉截铁地道:“那人若再敢夜谈凌府,老夫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一想起自己中了玉面狐狸的圈套,差点儿保不住晚节,他便气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