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芳听见了以后，眼睛睁大了一瞬间，抬头看向纪薄言，手里的刀又往温软的脖子逼近了几分，语调急促:“你要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杀了她？”
纪薄言垂下眼睛，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在慢条斯理的叠着手中的口罩，优雅从容，似乎没有半点慌乱。
但是，只有他知道，如果抬头看一眼，他怕自己失去冷静，反而害了软软。
“我劝你，替你的儿子想一想。”
“我……我都家破人亡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家破人亡！”
“我们家的厂子倒闭了，我老公出去跑货车，出了车祸，赔偿别人二十万，他却没了……”
“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我就拉个垫背的，死也要把温软带走……”
刘慧芳的情绪跌宕起伏，从声泪俱下到最后发狠。
“你死了，你的儿子就面临和软软一样的境遇，如果他运气不好。”
纪薄言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刘慧芳，顿了顿，继续开口:“和软软一样，遇上你们这样的养父母，我想，他的日子，会生不如死。”
纪薄言声音轻慢，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音色压低了几分，听起来好像很轻，但是莫名的让人心里都跟着刮过了一阵凉风，就好像是突然遇见了从地底下爬上来的阎罗一样。
周围的人总算是从纪薄言这三言两语当中明白了什么，都上下打量着刘慧芳，议论纷纷。
“你猜，到那个时候，你儿子会不会恨你？”
刘慧芳的脸色忽然变了，垂下眼睛，好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