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脑袋,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一边从我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撕开递给了她。我相信,等她的情绪再稳定下来,就是她主动开口,我将获悉真相的时刻。
我很有耐心。
良久,夏晓雨松开了手,呜咽着对我说道:“林先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见她主动和我说话,我暂时放弃了对她的敌意,也放弃了对她催眠的打算,只是面带微笑地冲她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的。相信我。”
在这一刻,我是一个真正的催眠师,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
以前,在看到小说里写什么“医生的天职”,“即便杀人犯也要努力去救,哪怕他第二天要服刑”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夸张,但当我放下仇恨,轻言细语地去对待夏晓雨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悟了。
悟到我最为催眠师的职责,悟到了师父一直在告诉我的“责任”。我想,应该就是我现在的这样吧!
“有什么,能和我说说吗?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我轻轻地说道。
夏晓雨听了我的话,张了张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两眼虽然无神,瞳孔也毫无聚焦,但那双美瞳里又清晰地浮现出了一种恐惧。
她突然退后了两步,把身体转了过去,留给我一个背影。从后面看,她还是很明显地处于紧张和纠结的状态。
“相信我,我会帮助你的。”我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企图给她一些安慰。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又放声痛哭了起来。
夏晓雨又哭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脸色微红地给我道歉:“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笑道:“呵呵!别这样。我们是朋友嘛!”
她抽出一张面巾纸,沾了沾眼睛,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暗中仔细地观察着她,见她这会儿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有什么,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的。”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又浮现出一股为难的神情。
“我……我是同性恋!”她突然开口说道。
听见夏晓雨的话,我暗自叹息了一声。
以前对于她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当事人的亲自证实。虽然这让我有那么一丝仅凭推测就得知真相的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股惋惜的感觉。
“是张蔷吧?”我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
虽然我的话没头没脑,但夏晓雨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林先生,你之前在电话里说到‘爱’,我就知道你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时慌乱,就命令吴敬遥打晕你。对不起。”
她又和我道歉。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表示并不在乎,心里却为自己无缘无故地受了这当头一棒而叫屈。不过仔细想想,这也许是我自作自受吧!如果不是我的自作主张,夏晓雨的情绪也就不会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