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看着监狱长在唱独角戏一般。
现在的情形,用“冷眼旁观”这个成语来形容,也不为过。
按照我的本意,是要等监狱长冷静下来后向我介绍相关情况,但是,我等了很长时间,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朝着我的预想去变化,反而有陷入一种癫狂状态的预兆。
见情况不妙,我急忙走到监狱长的旁边,伸手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监狱长一个踉跄,抬起迷茫的眼睛,看着我。
从他焦距扩散的瞳孔中,我看出来他现在的思维还在游荡,就又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给他一个参照物,以便让他的眼睛可以聚焦,从而让他集中注意力。
果然,随着我手掌的摆动,监狱长的眼睛左右晃动了几下,然后他又闭起了眼皮,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林先生,对不起。是我失礼了!”监狱长双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儿地搓着,嘴里苦涩地说道:“我想事情太投入了!怠慢你了,请原谅!”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对于监狱长的话,我不知道是他在为自己遮羞而故意说的,还是他真的没有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想问题入迷。
我看着他满脸的紧张,双眼还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怕他再一次走神儿,就主动问他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请说。能帮我一定帮。”
监狱长的身体突然很微小地抖动了一下,眼睛也闪现出一丝急切的光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个溺水者发现了一根儿救命的稻草,嘴里颠三倒四的说道:“你是领导,有通天的能力,还是个催眠师,你能帮我的!只要你跟他们说一声!对呀,只要你跟他们说一声!”
监狱长的话听得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难理解,但我还是有了自己的推测。
从一开始,监狱长由于某些不知明的原因而紧张,进而又向我求救,我就知道,事情肯定又和“组织”牵扯到了一起。果不其然,他第一句话出口,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监狱长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是领导”四个字。我就是从这四个字上,推断出事情和“组织”有关系的。
这其实并不难推测。当然,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所在意的,是他究竟和“组织”有多深的关系。即便我现在的心性发生了变化,也不再抵触“组织”的事情,但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儿。
我现在有一个预感,只要和“组织”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会是一些麻烦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监狱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位置。换句话说,就是我之前答应帮助监狱长的话,究竟能不能兑现。
我来到监狱,是因为接到刘吉福的话,知道郑虎的死讯和我有一定的关系,为了搞清楚这些,我才过来的。可是,还没有等我进入正题,就遇上了监狱长这么一档子事情。
“林先生,你一定要帮我呀!”监狱长又在向我求助。
也许是我刚才想自己的心事想得有些入神吧,监狱长以为我是在为难,所以,他这时求助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很浓厚的祈求。哪怕我再硬的心肠,也差一点儿就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我急忙把自己的目光瞥向别的地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生出怜悯的心肠。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监狱长似乎也猜出了我有意逃避的企图,失望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继续像最初那样,愣愣地发呆。
我的情绪被这种气氛带动的有些急躁。
“砰砰砰!”
正在我想开口安慰监狱长几句而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却传来一阵儿敲门的声音。
我没有等监狱长开口或者表示什么,就急忙走到门口,自作主张地拉开门,以便缓和一下屋内尴尬的氛围,顺便为刚才自己刻意逃避的举动道歉。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我内心的想法,至于监狱长能不能意会,那就不是我所能考虑到的问题了。
“监狱长,听说那个林月梧嗯,是你!”
我刚刚把门儿打开,一个气冲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朝声音的主人看去,却发现是一个狱警,有些熟悉,应该是以前见到过。
我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可是,那个狱警却没有领我的情,而是狠狠地瞪着我,也不和监狱长打招呼,直接开口道:“好你个通缉犯,还敢在这里嚣张!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那狱警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朝我的衣领方向抓来,看样子是要准备掐着脖子来制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