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你看见没有!刚刚那个景象你看见没有?”一个尖嘴猴腮,嘴上两撇小胡子,耳旁到嘴角还有一条长刀疤的中年男子,一边跑一边兴奋的指着某处摇着手。
被称呼为大哥的男子一脸的络腮胡,眼神不怒自威,还略带凶性,一看就知不是个良人。
“吵吵什么,这点小事情就叽叽喳喳的,还有没有点身为土匪的觉悟?”络腮胡男子大喝一声,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此言一出,震得跑过来的李铁牛一愣,连举起来摇摆的手,也不自觉地收了回来,“啥?觉悟?做一个土匪还需要啥觉悟?”
“愚蠢!”络腮胡男子李铁柱一拍弟弟的后脑勺,“打家劫舍是一种艺术,我们跟拦路抢劫的那帮子强盗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李铁牛后脑遭此重击,不由得哭丧起了脸,嘀咕道:“可咱们也干拦路抢劫的勾当啊!”
“蠢货!”李铁柱又一拍弟弟的后脑勺,两撇小胡子都被震的飘了起来,“哪能是一个层次吗?咱们拦路抢劫的时候,只杀人,不抢钱!那些钱都是他们不要,咱哥俩捡的,你懂不懂?”
“哎,懂了,懂了!”李铁牛赶紧捂住脑袋,连连点头,试图用转移话题的技巧,来让李铁柱放弃这个话题的延续,“可是,大哥,你还没说当土匪的觉悟呢?”
“哎,对,差点让你小子给绕懵了!”李铁柱一拍脑门,摸了一下自己的络腮胡,一抬手,又想拍李铁牛的后脑勺,吓得李铁牛赶紧捂住了脑袋。
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李铁柱悻悻的放下了手,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我们土匪就是一群艺术家,艺术家知道吗?”
李铁牛捂着脑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家大哥又从哪里听来了这个貌似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词汇。
“我咋就有你这么笨的弟弟呢?”李铁柱又是一抬手,恨铁不成钢的喝了李铁牛一声,“知道隔壁山的红魔蓝鬼吧?”
“嗯,嗯,嗯,这个知道!”李铁牛捂着后脑勺连连点头,“红魔是一头红色头发的那个,蓝鬼是一头蓝色头发的那个,他俩长得可真丑,那鼻子都快杵到天上去了!”
“还有,他俩的眼睛也是其他色的,长得真吓人!听说山下不少村民都是在晚上被他俩的眼睛给吓死的,他们可真捡了不少便宜!”
李铁牛对红魔蓝鬼了解似乎很多,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说到他俩的事迹,还忍不住砸吧了下嘴,颇为羡慕。
“那是人家的能耐!你看,他俩就长了一副艺术家的眼睛,都不用亲自上去抢,眼睛一瞪,就能把人吓死!”李铁柱也颇为羡慕,对李铁牛谆谆教导,“所以说,我们以后就要学习他们的那一套!做一个高雅的艺术家,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大哥真英明!”李铁牛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在嘀咕,“咱又没有他们那条件,以后打劫全靠瞪?那能行吗?”
对于大哥的不着调,李铁牛是深有体会的,但碍于李家有史以来的家规,李铁牛是有话不敢说,有屁不敢放。
想到一旦说出反驳的话,就会挨的一顿毒打,李铁牛就不禁打了个哆嗦,得,算了,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刚这样想着,一只蒲扇版的大手突然挥了过来,正中李铁牛的后脑勺,“咱哥俩可是艺术家,你现在有艺术家的觉悟了吗?”
“啊?觉悟?”李铁牛捂着后脑勺,又蒙了,“啥觉悟啊?”
大哥,我的亲大哥,你刚刚的话里,可从来没说过做一个艺术家要什么觉悟啊!李铁牛内心疯狂的咆哮。
见李铁柱大手又举了起来,李铁牛连忙摆手,“大哥,且慢动手!小弟明白!”然后,不等李铁柱回话,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过了片刻,换了一身妆容的李铁牛重新出现在李铁柱的视野内,他穿着一条刺绣夸张的长袍,左手拿着一根路上捡来的干树枝,右手端着一只玉杯,步履缓慢的走了过来。
走来的时候,左手上的干树枝被他当做拐杖使用,走一步杵一步,间歇还喝了一口右手玉杯里的酒水,把从红魔蓝鬼那里看到的举止学了个十之七八。
李铁柱在不远处看着弟弟一边走来一边故作高雅,眼睛都直了,过了许久,不由得拍手叫好,“铁牛啊!你可真是大才!你现在看上去就跟个艺术家一样!你的觉悟很高嘛!”
李铁牛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举起手正想一拱手谢大哥夸奖,但一看到左右手拿着的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一咳,面容一整,佯装高雅,实则土鳖道:“大哥谬赞了,小弟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这话说完,他还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但他的嘴皮子似乎不太灵光,没能把优雅的笑容扯出来,反倒是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猥琐。
李铁柱一听这话,一巴掌就呼扇了过去,骂道:“你别笑!怪渗人的,你越笑我越想打你!”说完,又乒乒乓乓的两巴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