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听闻此言,知道皇帝有国事需要商议,施了施礼,退出了寝宫。
走出殿门经过苏老爷子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也不看着苏老爷子,状似无意的说:“圣上听闻安远侯在圣上病重的时候恰逢六十寿辰,满朝文武都去了,好不热闹。”
安远侯听闻此话心中一沉,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答道:“微臣一心忠于圣上,都是小辈们的胡闹,坊间的谣传罢了。多谢贤妃娘娘提点。”
贤妃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表示,带着宫女离开了。
安远侯自知这贤妃从一个小官吏的女儿爬至宠惯后宫的贤妃之位,甚至让圣上都动了立六皇子为储君的心思,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简单。
时守制看贤妃走远,摆了个请的手势,安远侯在他的引领下走进了内殿。
整个内殿都是汤药的味道,龙涎香的味道从香炉里溢出,明暗忽明的的帷帐内,那个当今的天子,端坐其中。
安远侯深深叩拜而下……
皇帝似是很满足,责问身边的内侍道:“你们看不见安远侯年岁已高,朕早就说赦免了叔伯的礼,还不快扶侯爷起来。”
时守制连忙上前搀扶,安远侯起身拱手,说道:“君是君,臣是臣,微臣担不起圣上一声叔伯,该有的礼数不可废。”
皇帝摆摆衣袖,赐座。
“叔伯也知道,当初这江山,若是没有叔伯替我浴血奋战,哪有今日的大梁皇帝。”
皇帝坐在他那龙榻之上,装作不甚在意的谈起这个话题。
当初戎夷入侵,前朝昏君无能,民不聊生,还是凉州侯的李元瑁揭竿而起,外退强敌,内惩昏君,驻守边疆的老将苏老眼见哀鸿遍野,李元瑁治理之下,凉州也是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与他南征北伐,开创了这大梁江山。
起初李元瑁感激苏老无数次征战中的不离不弃,尊他为叔伯,更是许诺以开国元老之尊供奉,可如今边疆安定,百姓休养生息,武将不再受重视,苏老虽六十高龄,但身体康健,儿子又是上柱国,孙子把守着京城四门之一的朱雀门,皇帝李元瑁却常年缠绵病榻,久而久之,与苏老侯爷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总是疑心重重。
苏老侯爷岂会不知树大招风,所以近些年早已不问朝事,只是在家安享晚年,殊不知因为一个寿宴惹得圣上不快。
“圣上言重,老臣只是尊崇天命,拥护圣上为帝,注定江山终会也只会姓李。”
做臣子的,怕的就是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岂不悲凉。
皇帝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回答,大笑道:“叔伯一片忠心,朕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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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苏老侯爷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自己孙儿的书房,看见祖父进来,苏平意放下手中的书,搀扶祖父坐下,倒了一杯水,问道:“祖父这是刚从宫中回来吗?”
苏老侯爷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说道:“好孩子,答应我,我们苏家今后,凡事都要低调而行,你在朱雀门的差事,只管好好的做,只是切莫出半点纰漏。”
苏平意见祖父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明白了什么,自己今生的心愿就是能够保家卫国,但也深知苏家功高盖主的危险,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苏家陷入危险而不顾,所以也只好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孙儿的失落,苏老岔开了话题故意问道:“听说你与那白家的三丫头今天见过了?”提到白嘉柔,苏平意眉头倒是舒展了开来:“是的。”
“好好好,白家那丫头你父母也都喜欢,趁着祖父这把老骨头还在,回头咱们找个好日子就去白家提亲,来年就能把这个婚事给办了。”苏老侯爷捋了捋胡子,喜笑颜开。
苏平意见祖父这么说,自是十分欢喜,拱手作揖:“全凭祖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