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是个长江边的城池,内部也有许多湖泊,雨水充足,渔业发达,年年丰收。到了洪州城门口的时候,行风一勒马,对着车内的人说道:“公子,我们到了。”
白嘉柔和李文烨同时挑帘向车外看去,不免一惊,这哪里是繁荣的洪州,一个个穿的破烂的百姓正背着个包裹往外走,城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城门就这样大开着。
白嘉柔从马车上下来,拉住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您这是去哪呀。”
老者打量了白嘉柔一番,热心的说:“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洪州闹水灾,庄稼早就死光了,趁着还有力气,大家都打算去别的地方找一找活路。”
说完老者就急忙离开了,白嘉柔抬头看向车里的李文烨,摇了摇头,回到了马车里。
行风挥马一行人进到了洪州城内,城内破败不堪,很多店铺都已经关了,地上随处可见倒地破败的货架,路上的行人也十分稀少,多半也是行色匆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客栈,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店内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行风上前敲了敲柜台,掌柜的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嘴角还残留着亮晶晶的口水。行风问道:“店家可还有客房。”
看见来人气度不凡,店家一抹口水,露出一个殷勤的笑容,连忙说:“有的有的,客观里面请。”
白嘉柔和李文烨嫌弃的站在店外,犹豫了好一会,才忍不住踏了进来,谁让周围也没有第二家客栈开着了。
四个人一共开了四间客房,一进门,好家伙,灰沙沙的往下掉,这个客栈看起来,应该好久都没有人住了吧。
玉儿放下包裹,开始打扫起房间,白嘉柔不忍心她一个人这么辛苦,也帮起忙来。
李文烨和行风的房间在玉儿和白嘉柔房间的两边,方便照顾保护两个女孩子。
白嘉柔端着一盆脏水准备倒出去,路过李文烨房间的时候看见这个人正插着腰,对着满房间的灰不知所措,一旁的行风也是,面露难色。
白嘉柔把水盆放在门口,走进了李文烨的房间,拍了拍手,带着一丝嘲笑的问道:“哟,二位公子这是发什么呆呢,怎么,打扫房间这种小事居然难倒了堂堂太子殿下?”
李文烨听她这么说,显得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道:“也不是,就是……就是不习惯自己动手罢了。”
“没干过就是没干过,还不习惯自己动手。”白嘉柔翻了个大白眼,拨开了两个人,拿起桌上的抹布一甩,说:“打下手总行吧,去打两盆干净的水来,还有,帮我把门口那个脏水倒了。”
行风显得略有迟疑,看了李文烨一眼,李文烨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李文烨也紧跟其上。两个人出去后,白嘉柔把袖子挽了挽,低头擦起桌子来了。
等到李文烨和行风回来的时候,桌子板凳已经擦的差不多了。
李文烨率先走了进来,看见经过一番打扫,白嘉柔的几缕头发垂在眼前,她时不时地拿手去拨一拨,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腕,白的晃眼……一个激灵,李文烨转身拦住了刚准备跨进来的行风,行风一脸不解。拿过行风手上的水桶,对他说:“你去给大家找点吃的吧,这不用你管了。”行风不觉有他,抱了抱拳,就下楼去了。
李文烨把两桶水搁在桌子旁边的地面上,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白嘉柔,白嘉柔早就听到了他们说话,头也没抬,边擦着柜子边问道:“你俩倒是挺快呀?”
李文烨痴痴的说:“昂……昂!对,掌柜的告诉我们井的位置,行风去找吃的了,掌柜的说厨子逃去外地了。”
看着李文烨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嘉柔只是觉得他没干过家务活,所以跟个大爷一样站着,可人家不仅仅是大爷,还是太子呢。
白嘉柔直起腰来,把抹布反过来叠了叠,继续擦起家具来了。
看见白嘉柔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李文烨也觉得有些尴尬,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白嘉柔干活。她干的极其娴熟,丝毫看不出来是个闺阁小姐,动作极其麻利,其实之前自己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上有淡淡的薄茧,不像一般的京城闺秀手指吹弹可破。
忍不住问道:“你还会这些啊,怎么着你父亲也是兵部侍郎,家里没有佣人去干这些事吗?”
白嘉柔刚擦完柜子最后一个把手,转头“啊?”了一声,回头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干活这件事,拿着抹布走到桌子前,把抹布放在水里拧了拧,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前我们一家在靖州,爹爹虽然是守备,俸禄也没多高的,家里就几个佣人,顾不到的地方自己搭把手呗,没什么的。”
白嘉柔把洗干净的抹布拧干了抖了抖,看见李文烨跟个没事人一样,忍不住说道:“尊贵的李公子,您要是闲的慌的话,去隔壁帮玉儿拎拎水可好?”
看着白嘉柔在自己眼前眨巴眨巴的眼睛,李文烨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当朝太子居然去给一个丫鬟拎水,可真是旷世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