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
出了宫门两三里地的样子,白嘉柔看了一眼身后,确保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往白府的方向走去。
往日热闹的白府门口已经堆了不少残雪没有人清扫,来来往往的人也是避让不及,门上贴着的白色封条刺得白嘉柔眼睛疼。
正门是进不去了,不过白嘉柔知道自家有一个小后门,绕了一圈,后面供佣人外出采办的小门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又有一丛竹子掩着,除了周边邻居,很少有人知道。
拨开竹子,果然这道门没有被封,白嘉柔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居然也没有锁。
走进原本无比熟悉的自己的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已是显然许久没有人打扫,到处都是倒着的东西。
越往前走白嘉柔越有些胆怯,害怕自己看到满地的尸首,害怕看到自己的至亲倒在血泊之中。
从后院到前院短短的路程放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到了前院的时候,没有想象中满地的尸首,但是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依旧可以想象出来,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
白嘉柔缓缓蹲下身来,用指尖轻轻触摸着地上的血迹,这里面是不是也有自己母亲和父亲的鲜血,这里面是不是也有玉儿的鲜血。
原本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可真当身处这个无比熟悉却空荡荡的院落里面的时候,白嘉柔才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只能抱着膝盖蹲下,从喉咙最深处发出痛苦的呻吟,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兽。
现在自己还能去哪里呢,路过前厅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父亲唠叨不休责怪自己的身影,走过走廊时,放佛张妈正搀扶着母亲有说有笑的路过,白嘉柔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对!靖州!自己要去靖州求证,清宴是不是真的如李文烨所说已经死了,自始至终,白嘉柔都没法相信这个答案。在靖州白家有许多私宅,哪里也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白嘉柔快速回道自己的西阁楼收拾一些行装,自己这身衣服太扎眼了,也必须换掉。
白嘉柔喜欢出去疯玩,衣柜里面有好几套男装,选了一套最不起眼的换上,其他的一股脑的全部装进包袱里面,取过一旁戴面纱的斗笠带上,转身正准备出去,关门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梳妆台上的玉簪,那是清宴曾经给自己的信物。
回去拿起玉簪,摸索着插到自己的头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玉儿仿佛还坐在桌子旁打络子,咬咬牙,还是关好了门。
从后门出去,张望了一下,确保没有人,迅速关好小门,准备离开。
刚要抬腿准备走,听到了一声马的嘶鸣,是自己的小白驹!
寻着马的声音找过去,还真是自己的小白驹,正被拴在一户人家的马厩里。这恐怕是白家唯一活着的东西了,白嘉柔难过的摸了摸小白驹的脑袋,把脸靠在小白驹的头上。小白驹也认出了自己的主人,喷了一个响鼻,高兴的抬了抬前蹄。
那户人家听见外面的响动,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白嘉柔吓得放下面纱,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那男人疑惑地问了句:“是白小姐吗?”
白嘉柔没有啃声,那人直接走了上来,围着白嘉柔看了几圈,惊喜的说道:“真的是白小姐,您还活着!”
“你认识我吗?”白嘉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脸庞,自己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当然,我是给您家每天送菜的王五呀,白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见过白小姐几面,内人的病还是白夫人出钱治好的。”
听人提起母亲,白嘉柔忍不住眼眶又红了。强忍着擦了擦泪水,指着小白驹问道:“这是……”
“哦,小人知道府内出了事,前些日子听见马的叫声,斗胆从送菜的小门进去,看见这马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了,就牵回来喂养了一段时间。”
“那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