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大将军只得一手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真不是你的,你坐下来,听我跟你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可伤心难过。”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他,“你说真的?不是我的?那是谁的?”
大将军扶着她再坐下来,自己蹲下来在她的面前与她对视,轻轻地叹气,“是你女婿的,他走了,雪球说把他与甄依合葬在这枣庄里,那些长工,是为他修坟。”
老太太抓住他的手,眸子沉暗了下来,“可不许胡说八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也不能诅咒他啊,他到底是雪球的父亲,是至亲的人了。”
大将军反握住她的手,“国公府的老太太去了,瑾宁这丫头不守孝送葬,结果,被人告到了圣上跟前,瑾宁这丫头倔强,不说明缘由,抗旨不遵被拿下打入了天牢,你女婿便自缢上奏,把那老毒妇如何谋害甄依,如何想截杀瑾宁的事情都说了,这才把瑾宁救了出来。”
老太太怔怔地看着他,两行泪水悄然跌出,“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这不就是怕你受不住,没敢告诉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瑾宁上次来,这事就发生了是不是?”
“是的。”
老太太呜咽了一声,“我就看着她不对劲,那眼睛肿肿的,总是自个闷在一边不说话,便是陪着我,也没了往日的欢笑,这丫头,她心里肯定难受极了。”
“她难受,到底,你女婿是为她去的。”大将军感慨地道。
“怎么办呢?你说叫这丫头怎么办呢?她父亲走了,我……我眼看着也没多少日子了,这丫头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老太太心里堵得难受,身子也是一时冷一时热,想着她走后,瑾宁还有几个人疼爱?十六年的缺失,短短数月的陪伴,便是永久的生离死别。
老太太心底尖锐般痛,血气竟一度翻涌,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人就软软地瘫了下去。
这自打吃了郡主给的药,便不曾吐过血,这一下,可直接吓坏了大将军,抱起她就往庄子里回去。
回到庄子里,大将军把老太太放回床上,便怎么也叫不醒她,大将军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虽知道那日会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来的时候,他原来没办法接受。
他手哆嗦着,心跳到了嗓子眼上,眼前不断地发黑,他扶住床板慢慢地坐下来,努力稳住不让自己昏过去。
还是孟大娘先反应过来,急声道:“大将军,三小姐和姑爷就在山上,先通知了吧,再命人下山到大将军府去请大夫来。”
“是……”大将军慢慢地抬手,艰难地道:“快去!”
瑾宁和靖廷就在山上修坟,既然选择了回来庄子里安葬,所以也不管什么风俗了,瑾宁亲自为父母修坟。
远远地,只见老杨头奔过来,瑾宁心中咯噔了一下,快步跑过去,也不等老杨头说话,她就急慌了道:“是不是老太太出事了?”
“是,是,快回去,老太太吐血昏过去了。”
瑾宁双眼一黑,脚下一软,求救地回头看着靖廷,靖廷却已经丢下了东西,一手抱起虚软的她疾步在这山间里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