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夫人这边一通兵荒马乱。
心里也是暗自发苦,接旨如面圣,自然是不能衣衫不整,更甚者是要焚香沐浴,穿上自己品阁的肤制,佩戴合适的首饰。
所以一般颁布圣旨之前,都是有专人前来通传,接旨的一切都准备妥当才会前来颁旨。
当然,处置人或是抄家的圣旨,自是不用提前知会。
眼下,简老夫人还正病着,还得分心派人去请简洹和简宏熙。
后者虽说是庶子,可接旨是要家中全部男丁的。
这小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仗,院里也是一片慌乱。
待到简家人全部都收拾妥当之后,柳蕴都已经喝下两盏茶了。
他实在是不耐烦简家人,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们简家对待圣旨可太轻浮了,难道今日官家来,也要在这候着等上几盏茶的时间吗?”
康得福在一旁候着,赔笑。
您老颁旨也没个提醒,这不收拾估计又是个不敬圣旨之罪吧?
简家现在可是一点罪名都担当不起了。
不过这话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简家现在最惹不起的,除了宫里的贵人们,便是柳家了。
天知道这圣旨是不是这位柳老爷替他简家“求”来的。
“这位柳老爷”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尿急。
刚刚在拟旨处的太监那里喝了茶,又到这侯府灌了一肚子茶水。
由此可见,即便是大儒,也是难掩天性。
简老夫人带着简洹和简宏熙来的时候,看到柳蕴满脸的冷漠,心里也是惴惴。
“呵,简老夫人教的好规矩,想来即便是官家亲至,也不会比今日好上几分吧?”
简老夫人嘴角的微笑都僵了。
这柳蕴个老头子,上来便把“官家亲至”扣在头上,反正是怎么得罪官家怎么来是不是?
不等简老夫人张嘴解释,柳蕴直接从匣子里拿出圣旨。
“邕和侯接旨——”
简老夫人把嘴闭上,简洹上前几步,众人一道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邕和侯简洹,上,不尊礼法,下,不敬嫡妻,为人行事放荡,不堪大用,实乃另朕失望,然,念其先祖有功,对其从轻处置,罚,慎刑司五十大板,即日行刑,罚俸两年,禁足于侯府内一年,无旨无诏不得出,钦此——’”
简洹抖了抖身子,竟是呆在原地。
一众人都瞧着他,柳蕴也提醒他:“邕和侯,接旨吧?”
简老夫人从身后掐了他一把。
简洹这才回过神来,叩首,颤着声音道:“简洹接旨,谢主隆恩——”
柳蕴看他接旨都是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不免更是生气。
冷声道:“圣旨已颁,还望邕和侯谨记教训,好生悔改,老夫告辞!”
说罢,竟是也不想再与亲家寒暄,甩袖而去。
简老夫人哪里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连忙叫住他:“亲家,亲家留步——”
对方到底是命妇,还是生着病的女子,柳蕴只好停下来,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