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谢谢。”
方长伸手接过,也不怕热量,使单手托着。
周围娃娃们都是拎着草纸包,待豆腐稍凉之后,直接下手捏着吃,或者折两段树枝木棍当筷子。
毕竟提供木签成本太高,对于卖煎豆腐这种小本生意来说很难承受,而且这里的顾客们,比起承受更多溢价,更喜欢物美价廉,哪怕忍受一些不方便。
对于旁人做法,方长并不取。
他背后包裹里倒是有筷子,那还是他在仙栖崖上待着时,用竹子做成的,但他懒得拿出来,便从鞘中抽出直背小玉刀,一块一块戳着吃。
虽然这豆腐摊连名字都称不上来,但味道确实不错。
刚做好的豆腐片色泽金黄,在寒冷天气中冒着热气,外表就十分让人有食欲。
其腌制的很入味,鲜香可口,虽然层次感较少,但区别甚为分明,外皮弹,里面软,嚼起来有一点点像肉,无怪乎孩子们都喜欢。
没吃几块,旁边带孩子的顾客,也从摊主手里接过煎豆腐,分给旁边俩孩童。
孩童们欢笑着,吃得美滋滋,旁边中年人眼中满是宠爱。
两个小童注意到了中年人,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豆腐片,齐声说道:
“爹爹,你也吃。”
“好,好。”见孩子乖巧,中年人眉开眼笑,咬了两个豆腐角儿,才摸摸他们脑勺,重新将视线转向方长。
方长笑道:“集市甚是热闹,看来今年年景不错。”
“阁下不是乡里人?今年年景确实不错,比前几年都好,”中年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眼看便要化冻春耕,愿明年也是好年景,连续两年丰收的话,真个能多过上几年好日子。”
寒暄了几句,方长问道:“这集市上还有什么比较好吃?”
中年人想了想,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东头那里有个小棚子,里面摆着木墩木锤,里面将糖和碎花生与芝麻放一起砸,又甜又香,我小时候很是喜欢。
将豆腐吃完,方长将手与玉刀一起用除垢术清理干净,还刀入鞘。
而后他和中年人道声别,便转身如游鱼般重新进入拥挤人群,不见踪影。
就像这段日子里,接触每个人时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
……
当方长走到虎桥镇时,柳树已经发了新芽,春暖花将开。
宁河府并不像更北方那样冻得结实,白沟河的水融化的早,哗啦啦朝着远方奔腾,那大部分是云中山里融化的雪水。
田野重新泛起了绿色,草尖儿如绒毛般,在复苏的大地上冒出来,带着勃勃生机,但若仔细查看,又太过稀疏,并不成片。
农人们正在整备耕牛,给它们梳毛,喂好料蓄力,接下来就是春耕,决定着一年的收成,以及全家的生计,可马虎不得。
镇里依然如往常那般样子,只是随着春过雪消,官道重新变得好走,于是经过这虎桥镇的车马客商,又多了起来。
多起来的人,让虎桥镇的各家客栈,还有各处饭馆,重新红火起来。
镇里此起彼伏,都是各式伏虎饼的叫卖声,它以白面烙制,重油重糖,味道好、耐储存,是这虎桥镇最出名的特产,也是远近客商行人们,非常喜欢的干粮。
只是各家制作窍门不同,因此简单的配方中,出现了各种不同的风味,互相间区别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