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紧紧攥住书包带子，慢慢往校门口走。说不害怕是假的，如果说之前她对符承尧这种痞痞帅帅的男生还有好感，那现在这点好感全部化作了畏惧。
冯佳磨蹭了很久才走到校门口，祈祷他们等得不耐烦已经离开了。
距离下课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校门口没太多人，冯佳刚想松口气，旁边一辆奔驰的车窗降下，露出肖述景微笑的脸，“来了，上车吧。”
车停到一家酒吧外，肖述景示意冯佳跟着他走。这家酒吧里面的劲爆的音乐非常刺耳，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冯佳脸色惨白，声音微微颤抖，“我又没做什么，我不想进去，让我回去好不好？”
肖述景甩着车钥匙玩，有点不耐烦，“和老子瞎逼逼什么，让你进去就进去。”
冯佳不敢再多说了，只能跟在肖述景身后进了酒吧，弯弯绕绕走了好久，终于到达一间包厢。
包厢的门没锁，肖述景直接推开了，啧了一声，“不仗义啊，我去干苦力活，你们倒是玩得起劲。”
肖述景去对面的沙发坐下，走在其后的冯佳刚好看见包厢里面的场景，符承尧、林立岩和孟诚正在打扑克。
冯佳战战兢兢地站在包厢门口，不敢动、不敢过去，也没有一个人抬眼看她。
林立岩等不及，催促着孟诚，“你快点行不行，每次就你最慢，不行就换景子上。”
孟诚一对K摔他面前，“你他妈才不行。”
符承尧始终没有说话，林立岩和孟诚都在抽烟，他却没有。修长的手指拿着扑克牌，额前碎发微微凌乱搭在眉骨之上，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眸多出几分淡漠，一对2甩在了茶几上。
也许是包厢有点闷，符承尧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显得放荡不羁，此时他手中的一把牌全扔了出去。
“卧槽，又输了。我今天的牌运怎么这么背呀？”林立岩嚷道，这时候他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的冯佳，“哟，冯佳同学，站军姿呢？”
冯佳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和这群人的差距有多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虽然有点儿坏心思，但出格的事情根本不敢做。而眼前的这些少年，离开了学校那个可以禁锢他们的地方，仿佛是露出森森獠牙的狰狞野兽。
符承尧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终于慵懒地抬起了眼，“冯佳？”
冯佳攥紧拳头，“嗯。”
“花玥被冤枉作弊的事，你干的？”符承尧弯了弯唇，唇边笑意微冷。
冯佳拼命地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一点都不惊讶她是被冤枉的啊，看来找你还真找对了人。”符承尧一针见血，冯佳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立岩在旁边看好戏，“嘿，这样都可以，妹子你是有多怕符哥，一句话就招供了。”
孟诚继续火上浇油，“嗯，你别怕呀，我们不是坏人，会记得帮你叫救护车。李峰你还记得吗？就前段时间在医院躺着的那个，还是我们叫的救护车呢。”
冯佳看向符承尧，他十指交叠，目光带着清冷的嘲讽，他仿佛一直都是这样，不在意任何事任何人。
冯佳不敢撒谎，如实说道：“是杜薇薇做的，我看见了。”
包厢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冯佳不打算隐瞒，她只想早点坦白，他们能放过她，她对符承尧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了，如今想想，都不知道被他喜欢上是幸福还是不幸。
“那天确实是我把墨水甩到了花玥身上，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后来想起来，我也挺后悔的。我坐在花玥的侧后方，杜薇薇坐在她前面。花玥去清洗墨水时，我看见杜薇薇回头拿走了她的准考证，后来又悄悄放了回去。开始我没多想，直到后来监考老师在花玥准考证里面发现了纸条，我才想到杜薇薇做了什么。”
符承尧眉梢轻挑，“原来是她啊。”冯佳不提，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你说，做了坏事是不是该付出代价，嗯？”
冯佳不知道符承尧指的是谁，她只能接话，“我会去向花玥道歉的。”
符承尧语气淡淡的说道：“不用，别去恶心她。”他这算是明明白白的羞辱冯佳了。
在场的几个男生心里门儿清，冯佳分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亲眼看到杜薇薇诬陷花玥作弊，却一直没有吭声，显然心里也是盼着花玥倒霉的。
“给你个机会，让你当回勇士。”符承尧嘴角一勾，“你去帮花玥洗刷冤屈。”
冯佳沉默，帮花玥洗刷冤屈，就意味着要直接对上杜薇薇。杜薇薇和毕雅菲打架的事，让她心存忌惮，那不是个好惹的人，被缠上了必然会有麻烦。
“不愿意？”符承尧声音低沉，谁都看出他有点不耐烦了。
冯佳赶紧摇头，“好，我会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的，我可以走了吗？”
林立岩摁灭了手上的烟，冯佳已经离开了。他没想到诬陷之人竟是杜薇薇，还真意外啊。可不管是谁，这都是符哥的锅。可怜符哥的小宝贝，默默承受各方炮火。啧啧，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他呢，符哥就是个大麻烦呀。
符承尧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林立岩，你说……”符承尧停顿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我变好一点，她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林立岩沉默了片刻，“符哥，你是认真的啊？”
符承尧自从转来一中他们就是朋友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第一次见符承尧对一个人这样上心。林立岩本来以为花玥对符承尧来说，只是一时新鲜，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消遣。符承尧如同历经沧桑的旅人，对什么都看得淡漠，有时候又像幼小的稚童，是个没心肝的。
包厢里的烟雾渐渐散去，烟瘾有时候像刻进血液里的渴望，挺难熬的。但是花玥的嗓子脆弱，与会不会让她咳嗽比起来，这点儿瘾连屁都算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