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一班的表演是一段独舞。12月31日的晚上,温度已到零下,余淼手拿着长长的红色丝带,身穿红色纱裙,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全场安静一瞬,口哨声紧接着吹响。
音乐开始,余淼挥动手中的红色丝带,柔若无骨的手腕,玲珑有致的腰身,旋转跳跃,舞动的身影落在下面男生的眼里心里。他们激动地站起来,大喊余淼的名字。
余淼的目光却在搜索,终于找到修清岩,他低头玩着手机,眼都没抬。她咬紧下唇,又专注地投入舞蹈。
一曲结束,全场欢呼尖叫。一个男生上台,捧着花献给余淼,余淼咬牙接下,又是一阵欢呼。
她抱着花下台,临到幕后又望向修清岩,却见修清岩抬起头来,余淼顺着他的视线看,是正在候场的五个女生。余淼眯着眼,猜测他在看谁,可惜那五个女生始终在一起,她根本分辨不出修清岩到底在看谁。
温琼几个人站起来,脱下披着的外套,露出跳舞的装束,黑长靴短裤白色衬衫,她们跳的是爵士,走上台时,与余淼擦肩而过。余淼打量这五个女生,温琼目不斜视。
上辈子,余淼脸上动过刀,容貌比现在更加出众,但是那双眼睛从来没有变过,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温琼攥紧拳头,平复好呼吸上台。
五张椅子摆好,音乐响起。温琼领头,腿一迈,黑色长靴下的小腿笔直漂亮,她微微抬起下巴,人一转坐在椅子上,两腿拉开,身子向后倾倒,衬衫伴随她的动作,时而露出精致的锁骨,时而隐隐约约展现她纤细的腰线,彰显着清纯的性感。
台下寂静,然后骤然爆发出尖叫声,全场沸腾,大家都疯狂了。
一曲毕。温琼喘着气鞠躬,台下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她抹了下额角的汗水,尽情投入到舞蹈之时,她浑然忘我。
余淼在幕布边,观看她们的舞蹈,从心底涌起一种地位遭受威胁的危机感。本来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可是她们……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在领舞温琼身上,又望向修清岩,下一刻她脸色煞白。
修清岩拿过旁边的一束超大玫瑰花,上台走到温琼的面前,塞进她的怀里,眉眼带笑,“跳的不错。”
台下再次掀起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温琼愣了下,抱紧花束,“谢谢。”
修清岩嘴边扬起一抹坏笑,在灯光下墨黑的瞳孔越发深邃。温琼眼眸低垂,看着怀里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温琼她们转身下台,余淼还没走,玫瑰花的香气钻进她的鼻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温琼。
“好冷啊,跳舞的时候还好,一停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果儿急忙穿好外套。温琼也放下玫瑰花,披上外套,跺了跺脚。她们脚上是长靴,穿好羽绒服,下半身倒不怕冷。
秦婉直接拿着外套先走了。她心底一片冰凉,尤其是那束玫瑰花放进温琼怀里的时候,站在温琼面前的男生,是让她无比心动的人,菱角分明的脸,狭长的眉眼,单单勾起嘴角也令她痴迷。可他的眼里只有温琼。
苏果儿看着那束花说道:“真漂亮啊。”
温琼在扎头发,没有吭声。
苏果儿又说:“余淼的那束没有你的大,刚才修清岩那样倒像是位王子,你说是不是?”
苏果儿捅了下温琼,温琼冲她弯起嘴角,“他什么时候不像王子了?”
苏果儿想了想笑了,“也是,他在我这里印象虽然不太好,但在学校里可不就是白马王子吗?多少女生喜欢他,你没看刚才秦婉的脸色都快跟雪一样白了。”
学校里没法卸妆,两人猫着腰回到自己班的座位,一路低声说,谢谢,让让。温琼的位置紧挨着修清岩,他腿比别人长,几乎抵住前面的座位。
温琼停下看他,修清岩也回看她,指了指她怀里的花,勾唇一笑,“喜欢吗?”
温琼点点头,“谢谢,腿让一下。”
修清岩眉眼一垂,“行,给你让。”
温琼准备通过,后脚没有抬起,就被绊倒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人已经跌坐在修清岩腿上。他双臂一收,扣住她的腰,低笑:“因为玫瑰太漂亮,所以决定以身相许了?”
温琼挣扎,他的手扣得紧,她掰不开,狠狠瞪他,他也凝望着她,搂得更紧了,“说,要不要以身相许?”
“你有病啊!”温琼怒道。
周围的同学都看向他们,孟凌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琼整个人滑到修清岩的怀里,一阵淡淡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她又气又恼,一把掐住他的腰侧,他身子一抖,温琼猛地推开他的手,坐到旁边的座位。
“原来怕痒哦?”温琼拨了下额间的发丝,轻飘飘地说。
修清岩转头看她,片刻后又笑了,“是啊,怕痒,都说怕痒会疼老婆,你要让我疼吗?”
温琼差点把手中的玫瑰花糊他脸上,最后还是觉得保持沉默,不搭理他。苏果儿也跟着坐下,看了修清岩一眼,啧啧两声,修清岩最近真是有病,不过这样的修清岩,看着倒比较舒服。
在大合唱中结束了寒冬夜的元旦晚会,紧接着就要进入紧张的期末考试了。高一还好,初三和高三的学生特别紧张,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人生重要的分水岭。
今天的校园一片欢声笑语,学生纷纷往外走,各自回家。
温琼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跟苏果儿边走边聊。此时校门口一辆商务车停在显眼的位置,学生们都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