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
根根凌乱。
直若乱云卷飞瀑。
德岸向前一步。
他双手只是轻轻一招,散落一地的铁砂,瞬间就如同被一块大磁铁吸住了一般,奇迹般尽数聚于他的掌心。
而后。
德岸老和尚双臂微微用力,将那些铁砂和铁球捺在了一起,同时,双掌一合,那些铁砂与铁球,瞬间,居然被他捺成了一块巴掌大的不规则铁块。
大师的手。
不科学呀!
他也是血肉之躯。
那双手既不是大型冲床,也不是重达数百吨的压合机,为什么,他直恐怖如斯?
再看德岸老和尚。
双手运力。
捏着那块不规则铁块一捋……再一捋……
三捋两捋……
一根崭新的铁镇尺,霍然出现在林凡面前。
看上去。
犹胜旧物。
林凡高兴地跳了起来,由衷赞道:“师父,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师父一定可以的。”
德岸老和尚哈哈大笑。
逗小孩子玩什嘛的。
他。
最擅长了。
不然,国学馆的那帮小小孩子,他又怎么能搞得定呢?
德岸老和尚微微一笑,他指了指旁边的板凳,示意林凡搬到自己身边坐了。
德岸看了看林凡……
林凡乖乖哒。
老和尚将小徒弟的一双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抚了抚。
纵然他早已定力非凡,不会轻易为心魔与外道所扰,此时,老和尚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林凡一动不动。
他知道。
师父必定是有话说。
德岸注视了自己面前这个圆圆脸的小徒弟,半晌后才开口:“徒儿呀……”
“师父!”
“徒儿,不知不觉,咱们师徒也相处五年有余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也长得这么高了,想人间,最是韶华留不住哇……”
林凡恭恭敬敬坐着。
“徒儿,为师这几日,一直在考究你的功课,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针灸推拿,无论医卜星相,还是内外功法……等等等等,徒儿已经颇有小成了,师父能教你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能够进境至如何,就是你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
徒儿呀!”
林凡心中一沉,他不知道今天师父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话。
林凡站起来,偎在了德岸老和尚的膝下。
德岸老和尚轻轻抚着林凡的头发:“徒儿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一想,匆匆数年,时间,过得真快哇……”
突然。
德岸老和尚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凡:“徒儿,你我师徒一场,师父明日要出远门有事去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这张卡里,有一点点小钱,今日为师且送给你,聊表记念。
另外,为师教你的功夫,你一定要勤修苦练,徒儿,你的先天造诣,比你那几位师兄都要高出许多,但,愈是这样,愈应戒骄戒燥,不断努力……”
林凡双眼已经含满泪水。
老和尚鼓励他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师父要走了?
为什么?
不,我舍不得师父走,师父待我那么好,亲如父母,也像父母一般将我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了,这些年含辛茹苦教导我长大成人。
不……”
林凡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师父,我不让你走,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