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溆当……”
……
……
第二天。
溆当市。
黄昏。
阴。
溆当市城郊的一个周围荒草丛生,似乎久无人迹的农家小院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同时,伴随着咳嗽声的,还有一阵阵嘶音。
门外。
一只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的野狗,警惕地支棱起了耳朵。
它原本试图将身子挤进已经开了一条缝隙的衰破院门,进入院中,可是,此时听到了那阵咳嗽声后,不由抬起了左前爪,久久悬于空中,没有落下。
它的耳朵又是一竖。
房门内。
又传出一阵咳声。
“咳咳咳……欧阳少杰、马啸天,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狗贼,我……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俩就心甘情愿充当邓兴华的狗腿子?”
一个如同公鸭般尖锐的嗓音,突然“嘎嘎”响起:“于焕惠,其实,我欧阳少杰和六师弟马啸天今天找到你这里,并不想跟你为难。
毕竟。
我们师出同门,我……我还记得当年在师门,三师兄你是如何手把手地教过我们……”
房中。
上一次邓兴华来“看望”过的那个叫做于焕惠的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一推就倒的男人,此时依旧躺在他那脏兮兮的破席上,看上去不但奄奄一息,而且,满头花白的头发篷乱如草,颔下乱须如同荆棘乱缠,他的浑身在发抖,他的嘴唇在哆嗦,他的目光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悲哀与愤怒。
“欧阳少杰,不必再说了,我这里并不欢迎你们,寒舍狭促,容不得贵人盘桓,你们走吧!
请你们出去。”
公鸭嗓欧阳少杰看了看旁边如同燕赤霞一样有着满脸络腮胡子的马啸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眨着眼对马啸天道:“六师弟,他,他居然请我们出去。”
马啸天一抹脸上的络腮胡子,不耐烦地对欧阳少杰道:“五师兄,跟他废话什么?
他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咱们也不必再跟他客气,咱们拿他当兄弟,可是,他却什么也不愿意跟咱说。
哼哼。
五师兄,我看,干脆殺……”
欧阳少杰沉声对于焕惠道:“那……既然师弟说了,那么,三师兄,今天,只好委屈你起来活动活动,该出门出门,该上路上路了……”
于焕惠眼中无限悲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知道,你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其实,你们杀不杀我,我都已经是入土半截的人了,我还能把你俩怎么样呢……
只是。
你们知道邓兴华的手段么?
哼哼哼哼哼……”
于焕惠脸上惨笑连连,他突然似来了精神一般,挣扎着从他的破床上坐了起来,坐起之后,于焕惠用手一扯上身的衣服,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出来。
欧阳少杰与马啸天看着于焕惠的身上,他们的脸上,瞬间,居然露出了极其恐怖的模样。
因为。
于焕惠的身上,已经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
无法形容的,才是最恐怖的。
于焕惠转了转眼珠,惨笑道:“你们看,看看我的身上……这,可都是出自邓兴华邓大老板的手笔,我想,你们恐怕也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吧?
呵……咳咳。
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跟我一样的吧?
呵。
或许,你们不知道,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