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红脸的混混尽可以做恶,吓唬人,将话说狠一些,将事做绝一些,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尽量逼良为娼。
然后。
唱白脸的人才出来圆场,说和。
如。
“侯三可是很厉害的,他上面有人,得罪了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幸亏今天有我在,凭着我跟侯三的交情,我去替你说一说,看看你出多少钱才能摆平。
放心,我绝不会让他狮子大天口,漫天要钱的,不过,一点点小钱,你老兄恐怕还是要出的……你就当破点小财消灾好了。”
如。
“你竟然敢得罪侯三?你知不知道,他可是这条街上最心狠手辣的一个人,逼急了他,什么事情侯三都做得出来。
幸好你老兄遇到了我……凭老兄你和我的交情。这事,我不能不管,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头里,这一件事,很有可能会让你老兄破费几桌酒水……”
如。
“老兄,你惨了……你完了,侯三是什么人?
他的背景深不可测,你知不知道?前年的时候,就因为有个人开车撞死了侯三的一个哥们,侯三一个电话,就从外地来了整整三四车人……
这样的人,你老兄也敢惹?老兄,你今天捅的篓子,绝不是三千四千可以摆平的了,幸亏你老兄找到了我,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去替你探探口风。
不过,老兄你得先拿点钱出来,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讲钱,烟、酒,饭,哪样不要钱?
对不对?
老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这件事摆平……”
如……侯三爷可厉害……
如……
如……
赵老二走到哪里都带着侯三,自然是让侯三充当红脸恶人的,而他自己,则是当一个仁义礼智信之义字当先的白脸人的。
就像现在这样。
侯三唱着红脸,瞪着眼对云蕾凶道:“妈的,你这个死丫头,你们家到底有没有钱?
别他妈的跟上几次一样,不是锁着门上老子们白跑腿,就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边说。
他一边逼近云蕾身边,恶狠狠剜了云蕾一眼,由于他靠得太近,云蕾都能闻到从侯三嘴中因为烟酒过度而喷出的那股难闻的腐败臭味了。
云蕾吓得后退一步,她拼命朝侯三摇着头:“没钱了,我们家没钱了,我爸所有的钱,就是那一张低保存折,上面有钱就有,上面没钱,我也没办法。”
侯三又往前一此,将云蕾逼到了墙角处,他不怀好意地看着云蕾道:“我不信……你这个死丫头,狡猾狡猾的,把你的裤兜掏出来给我看看,如果你的口袋里没有钱的话,我才相信。”
云蕾慌忙将两只裤兜翻了过来:“你看……没有钱吧,我就这十几块零钱了,这钱,还是我留着买笔和本子用的。”
侯三一斜眼:“买鸡毛的本子和笔?
妈的,快点把钱拿来。
身上还有没有钱?快点往外掏,不然的话,老子跟你不客气。”
说完。
侯三一扬手,做了一个想打人的动作出来。
他的动作,把云蕾吓了一跳,云蕾赶紧往后一缩,脊背死死靠在了墙上。
她很害怕。
很慌张。
她将眼睛求救似的看向了赵老二。
她的动作与表情,看上去又可悲又可笑。
恰如。
动物世界里一只落入狼口的羚羊,拼命挣扎求救时,将唯一尚存的一点希望却寄托在了旁边一只豺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