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薄,不是小人不说,小人要是说了出来,恐怕一家老小都不得安生啊。”
“哼,嘴巴倒是结实,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弄进里头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当老夫就是个掌管文书的佐吏,好糊弄是吧,今夜就叫你知道,老夫也是从下头爬起来的,
治不了你这贼子,老夫也白干那些年了,给我拉下去。”
“主薄饶命,主薄饶命啊……”
那厨子被两个凶狠的狱卒,拖死狗一样,顺地擦着弄进了隔壁里头的牢房,一路上还凄惨的求饶。
萧统摇了摇头道;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贤弟少待片刻,出了这等事情,当真扫兴,我先去看个究竟,再来陪贤弟吃个痛快。”
“兄长自去就是。”
看着萧统,刘琪都去了旁边隔壁的牢房,李钰安静的看着厨房来的四个家生子。
四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可知道错了?”
“是,家主。”
四个人整齐的回答。
李钰一手敲打着桌子,一边斟酌着说辞;
“你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特别是褚栋梁,高平,你二人都是从自己的阿耶手里,继承的手艺,又继承了厨房的差事。
咱们李家,向来是谁家的差事做的好,就代代相传下来。
三百多户奴仆,厨房里也就那几十个人忙活,这份差事也不是随便得来的。
多少人都巴巴的望着,能进厨房当差,你二人难道不知?
能落到你们头上,也是你们命中有些气运。
应该好生珍惜才是,为何要疏忽大意,倘若仔细小心,怎会有今夜的祸事。
若是你俩一直盯着,那贼子,便是想要投毒,也无从下手。
今日,要不是大牛机灵,本郎君恐怕难逃厄运,你二人结局如何,应该也是心里有数。
你们这两个,高平虽然有错,却也有情可原,人有三急,难道能叫尿憋死?
高平在临去茅房之前,是否交代你们,帮忙照看厨房里的吃食?
“回家主的话,交代过了,”
两个人也知道错的不轻,唯唯诺诺的回应着。
“启禀家主,小人兄弟两个,就坐在厨房门口说话,也想着守住厨房,外人是绝不会放进去的。
却忘记了里头,有个县衙的厨子没走,确实疏忽大意,请家主责罚。”
“嗯,知道错了就行,最怕的是,明明错了还要狡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两人,明日不要呆在长安城了,从国公府换两个家生子过来。
回去蓝田府里,找前院的大管事李义,说清来龙去脉,他自然会执行家法。
那二十板子,你们是逃不掉的,只一条,记住这个教训,同一件事上,再有第二回,本郎君可不会轻易的放你们过关了。”
“是,多谢家主恩典。”
“是,谢家主。”
这两人可是吓坏了的,倘若今天不是大牛,发现的及时,真把郎君给毒死了。
自己心里也难受,世代都是家生子,跟着李家不愁吃喝的,再把家主坑死,那还算是个人吗。
再说了,真毒坏了家主,自己两人想活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论陇西李氏宗族,哪一房过来继承家业,势必要将罪魁祸首问罪,好给家主陪命。
到时候,请了李氏的族规,宗法出来,别说自己两个干粗活的,就是大厨两人,也是难逃一死。
如今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家主也是仁慈,不深加追究,只教回去领了那二十板子了事。
两人心里,那是感激的不行,也暗下决心,以后当差的时候,可不能再只顾着打牙磨嘴了。
“褚栋梁,你不要觉得,自己去马车里拿香料,就是个理由借口。
今日当差,你是大厨,出了事,就是你没有做好,咱们李家一直是同舟共济,你们厨房里兄弟之间,也要守望相助才是。
以后本郎君不想再看到,你这种有事就一推二五三的态度,知道了吗?”
“是家主,小人记住了。”
“高平,上个月你阿耶来府里问安的时候,还提起过,说你可以放心使用,是个性子厚实的,今日怎么就出了这般差错。
也罢,吃个教训也能长个记性,先在长安城里伺候着,那十板子,等我出去了,咱们回蓝田府里,你与褚栋梁一起挨着。”
“回郎君的话,小人来了县衙,就一直忙活,那会实在是憋的不行,才去的茅房。
小人也不推脱,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等大厨归来再去,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