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指挥着大牛吩咐;
“大牛,把太师椅放下,叫这位可怜的娘子坐着。”
扛着太师椅的大牛,答应了一声,就把肩膀上的大号太师椅放在地上,容娘两个贴身侍女,上去温柔的接过乔氏,那乔氏被侍女搀扶着,即便浑身无力,还是歪歪扭扭朝着卢老四那边,随了一礼。
卢四羞愧的拿衣服袖口掩盖着脸面,待乔氏坐下之后,老头朝着太师椅上的乔氏弯腰回了个大礼,恢复了正常的乔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容娘伸出一只手抓住乔氏满是鲜血的右手;
“你不用慌张,丈人这是替卢氏给你赔礼,你安然接受就是。”
老头卢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地上满脸血肉模糊的卢灌,充满了厌恶之色;
“来人,仗刑伺候。”
“唯!”
“唯!”
人群里两个拿着半仗长短,乌黑色的厚木仗,大声答应,走上前来,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里的木仗,对着卢灌的前胸狠狠地抽了下去。
“噗!”
随着一声闷响,地上的卢灌,颤抖一下,胸口塌陷了下去,没一会儿就从口鼻里冒出血来,行刑的下人,拿着木仗退了下去。
卢四看着剩下那个没有动手的下人说道;
“去吧,送他上路,把他这罪恶的一世结束。”
“是,三族老。”
下人同样高举木仗,在卢灌前胸,再次狠狠的击打下去,然后看也不看,扭头转身退了下去。
太师椅里一嘴血肉沫子的乔氏,看着卢灌终于死绝当场,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大街上观看热闹的几百号人马,都在互相议论,一个中老年妇人大声说道;
“看见没,老身就说他们卢氏,除了这个不要脸的,其他都是好人,你们还总不叫我老婆子说话。
你们看看,这族长今日回来,立马就主持了公道,老身可告诉你们啊,这畜生已经被打死了,以后不能再骂街了。
我老婆子的那副棺材,还是老族长五年前送我的呢,你们说说,老族长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善是不善,都说个良心话出来?”
其中一个中年壮男闷声说道;
“那是,老族长在长安的时候,我天天往卢府送菜,每次都是不看称的,
给我的银钱,总要多上十钱八钱,可是这该死的,却把老族长的名头给坏完了,唉……”
人群里一个年轻的妇人,也尖叫起来;
“老族长的为人,那确实大善,也是人所共知,也没人说他老人家不好啊?
别说老族长了,就是卢郎君也是个不错的,奴家缝制的那些衣衫,其实也不太好的,针脚有些大了。
可卢家郎君,总是叫我给他们府里的下人,做出来许多,还不就是可怜我家贫穷,这些好处善处,我怎能不知?
就是街坊邻居们也都懂的,可是这几年来,也真够呛了,奴家吓得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不就是怕了这个该死的瘟神,奴家是个直性子,说话难听,说哪是哪啊,反正今日也是赶巧碰上这事儿了。
以奴家看来,出了这种恶人,以前做的再好,谁还能惦记起来,街坊们哪家不是痛恨加恶心的?”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
“都说他们卢府好,可这家伙把咱们这街坊附近,搅屎棍一样,给弄得到处不安生,谁还念他们家好,那岂不是傻子了……”
“唉,我说刘十九,你说话可得拍着良心,你和卢府做邻居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儿了。
你阿耶去的时候,人家卢府里,还派来十几个下人,给你家帮忙五六天,你怎么不知好歹了你?”
那叫刘十九的中年男人,梗着脖子;
我怎么不讲良心了,他们家别的人,我刘十九要是说一句不中听的,你上来抽我嘴巴就是。
可是这家伙,确实就是个搅屎棍,整天做那些破事儿,难道还想叫别人,说他们卢家好门风不成?”
路边一个白胡子老头,也是跟着摇头摆尾;
“唉……卢家那侄子,没得罪过谁,又是个能干的,如今再升了大官,可是见了我老汉,还是和往常一样,丈人长丈人短的称呼着,
竟然没有一点架子,好好的名头,却毁在这教子无方上,真真的可惜的很了,若不是这害人精,他们卢氏的门风,那可是长安城里数得着的上等门第了,唉……”
卢氏三兄弟,三个老头听着百姓人群里,说啥的都有,羞愧的低着头,无法辩解。
他们这些族老,在范阳老家,那是处处与人为善,被百姓穷人发自内心的尊敬,习惯了高高在上,没想到,来了长安城里,立马就街坊百姓,阴阳怪气的指责,也是心里窝火至极。
卢继善的嫡亲叔叔,卢守助,铁青个脸,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对着一群下人就吼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丢人现眼的弄回去,难道要等着老夫兄弟们去抬不成?”
一群下人赶紧连声答应,快速跑出来四五个,抓起地上卢灌的尸体,撒丫子往坊间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