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前头三五里处有个小镇,过了这个镇子,往前六十多里就是长安城了,附近只有这一个镇子可以停留过夜,不能再走了。”
车夫的话音刚落,车厢里就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有劳郎君了。”
“小人不敢当,请夫子示下该何去何从。”
“那就在这镇子里歇息一晚吧,能找到店家最好,找不到就寻一农人的院子,借宿一宿,给些银钱薄资,明日起来梳洗打扮再行赶路。”
“是,小人知道了,不满夫子,这个镇子小人经常路过,有个酒楼的,前头吃饭,后院打尖住宿,
店主张老大四十多岁,憨厚老实,三个妻妾于后院里做帮手,菜食的分量给的足够,被褥总是用过一次立马就拿去清洗,赶脚的南北往来都是歇息在他家店里,乃是方圆五十里内最干净的店家了,适合夫子前去。”
“大善,且去。”
“是。”
车夫答应之后亮开嗓子呼喊前车;
“大朗慢行,老夫去前头带路。”
“知道了阿耶。”
前车传来一声答应之后,靠向大路一边,中间的马车迅速上前带头,没多大一会儿就带着其他几个马车进了镇子,停在张老大的门前。
刚停好车,车夫蹦下来就扯着嗓门大声叫喊;
“张大,田七来也,还不出来招待客人,更待何时?”
叫喊完毕的田七拿着马扎放在马车门口;
“夫子,到地方了,您请下车吧!”
“好。”
门帘子挑开,里头下来一个中等身高,五十开外的男人,国字脸,一身正气,不怒自威,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抚平衣裳,整理冠带。
第二辆马车里下来的是大小不等的男丁和孩童,最大的已经二十多岁,最小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共三个。
第三辆车和第四辆马车下来的都是妇人,年龄最大的四五十岁,年龄最小的只有一二十岁。
最后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三个青年,都是文人装束,个个腰挂香囊,人人气宇不凡,星眉朗目。
一大群人聚会在一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过来弯腰行礼;
“先生在上,请先进去。”
“好,此处距离长安还有六十里上下,今夜不走了,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去长安城里游玩一天,然后再去你师弟家里安顿,这一趟路赶了一年多,游了不少的山水,也算收获不少,待去了你们师弟家里安顿好,就都要抓紧读书了,你们都放松了一年有余,这学业上的事情不可再多耽误!”
一群年轻人同时做礼;
“遵命。”
众人刚说几句,张老大就从里头出来,笑脸相迎;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张大来晚了,敬请贵客们海涵一二。”
威严的老头平静的看着张老大;
“店家莫要多礼,老夫带人不少,要给店家找些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伺候贵客们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分,就是穷乡僻壤之地,恐怕要招待不周的。”
“只你这些礼数就已经很周到了,行脚赶路的,哪能要求太多?能吃饱肚子再有个就寝的床榻,便是最上等的待客之道了。”
“贵客您真会说话,定是个学问人了,您里头请。”
“多谢。”
“不敢当。”
一脸威严的小老头对着聚会在酒楼门口的一堆妇人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而入,刚走进去没几步就楞了一下,然后一脸喜欢神色的加快脚步上去那一桌师徒三人跟前,对着那个不知年岁几多的老头行礼参拜。
“侄子拜见老叔父,您老人家万福金安。”
老头两个徒弟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躲在一边不敢受礼,小老头坐着一动不动,微笑的表情一脸,显得心情甚好;
“免礼起身。”
“谢老叔父。”
马车里下来的威严男人一行礼,身后的学生和儿子都赶紧跟随过来,一群人都来行礼问安,忙活了好一会儿。
桌子前稳坐如山的小老头微笑的看着一群青年,又看了看那几个年龄最小的,这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这些是你的学生?子侄?”
听到问话刚进来的威严男人再次弯腰行礼;
“回叔父的话,这三个大些的就是侄子那四个入室弟子了,剩下的这三个是侄儿的血脉后人,最大的是嫡亲子,其他两个都是小妻所出。”
“不错不错!很好!你们端木家代代单传,一直这样千多年了,没想到你做了族长之后,三个妻妾各生一个男丁,你们端木家的祖宗,这下要欣慰至极了。”
威严男人听到这话也是笑容满面;
“是啊,侄子也不敢想的,我端木家这代居然得天地赐丁三个,真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也算有得有失了,我端木家每一代的闺女都有十几个,没想到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娃,可能也是天道之意吧。”
“都免礼吧。”
老头看着过来行礼参拜的女孩子,微笑着问道;
“怎么都不婚配?老夫看她们年龄可不小了呀?”
正在得意三个儿子的端木先生,听到老叔父问起这个,立马皱着眉头;
“唉!说来也奇怪了,老叔父您有所不知,这大女今年都快三十了,小女也二十有三,个个都成了老闺女,内子为她们操碎了心,奈何天不遂人愿,侄子前翻回川里就是解决她们俩婚姻大事的,却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