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敢的人可多了。”
李世民总算坐了下来;
“不对!敢做出来这些的,就不是人了,那是鬼,吸血鬼!”
长孙氏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凑过来身子;
“陛下,也不能胡乱冤枉好人的,没有证据可不能乱下定义啊。”
“冤枉?朕能冤枉他们?去岁的税钱,天下的草药铺子和中原那边的行市,全部加起来的税也只有六十万贯出头,我还用冤枉哪个?”
“这……陛下,不是妾身多嘴,那户部里……虽说是我娘家兄长管着,可也不能因公废私的……”
“这个不用你多说,朕比谁都明白,先不说别的,单说无忌,他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假账,更不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是那种人,朕比谁都清楚。
户部的本册是没有假的,真正的假应该是在交易时候那些账上,这天大的事情,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成的。
况且朕也查了之前五年的总账,几乎年年都是那些数目,多少虽然也有晃动,但是总不过上下相差万贯之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无忌没有管户部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局面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要不就是那些人在背后操控,要不就是户部里的许多官员上下一气,串通起来架空了无忌。
除了这两种可能,朕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路子,能把税钱压低到这个地步上。”
“那陛下……”
“说。”
“是,妾身本不该参与半句朝廷之事的,所以妾身只说一样,希望陛下在忍耐一段时间,等陛下的左膀右臂们回来之后再做定论。”
李世民坐在太师椅里出神的看着寝宫门外,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好,朕答应你,压住这些事情,等朕的那些重臣们回归了再说。”
“陛下圣明。”
“圣明吗?呵呵?”
“恐怕也不见得吧?”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自登基以来,与民休息,鼓励农耕,开通丝绸之路,又整顿吏治,种种手段都是对朝廷对百姓有利的。
妾身不知别人怎么看,妾身只觉得自己的夫君真真是少有的大贤。”
“我要是真的圣明,还能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偷了不知多少税钱?
这还是刚开始清查了草药这一种,那些还没有开始查的呢?
到底有多少龌龊的事情隐藏在黑夜里不为人知?
到底有多少银钱被那些吸血鬼们弄回了自己的家宅里?
前头里,朕想为民谋利,做个义仓都没有钱,不知惆怅了多久?
皇城里缺衣少食,都凑不够为百姓做事的银钱,可是背地里却有许多税钱流进了不该去的库房里?
朕要是真的圣明,怎么会出现这许多事情?所以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起码现在看来,很不好。”
长孙氏看到夫君的苦笑,和无奈,站起来身子温柔的走了过去;
“不,陛下您在妾身的眼里就是最好的男人,这个世上在没有比陛下您做的更好的了。”
郁闷生气发怒了半天的李世民转过身搂着结发妻子;
“观音婢,此生有你在我身边,我深感欣慰,朕知足了。”
“陛下,别这样说,妾身要陪着您一生一世,永远不分离的。”
“对永远不分离。”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缠绵着老夫妻的情话,总算把李世民的杀意给压制了下去,长孙氏看着皇帝熄灭了怒火这才试探性的询问;
“陛下是想要整顿吏治了吗?”
“没错。”
“知我者观音婢也。”
“李大朗说过,整顿吏治得下狠手,下狠心,得快刀斩乱麻,还要隔三差五的来上两次。
他说的对,人心是最贪婪的,必须要用严厉的刑罚去约束,再用周密的计划和制度,去防范。
指望人人自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朕有种感觉,朕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事情的话,那些人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会把我当成傻子。”
“所以陛下您要下定决心整顿吏治了?”
“是的,必须下定决心,而且还要按照李大郎说的那样,下狠心,下狠手,不疼不痒的,恐怕难以凑效!”
李世民本来就是个能狠下心的人,长孙氏怎么能不知道这些?
这下好了,旁边有个动不动就灭人一家老小的李钰在煽风点火,这还了得?
皇帝的杀心一旦冒出头,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真的杀成了瘾,岂不是暴君一个了?
皇位本就来的不对头,再到处杀人的话……叫天下的百姓怎么看?叫史书怎么记载?夫君的名头怎么办?
想到这些的长孙氏很是不高兴;
“这泼皮真是放肆至极!怎么如此大胆妄为?竟然敢教唆皇帝下狠心?太不像话了,这几天他回来,妾身立马就要去收拾他的。”
平时都是李世民找李钰的茬,然后长孙氏维护,今天长孙皇后终于发自内心的要教训李钰一次,李世民反而要来维护了;
“别!观音婢你这次不要发火,千万别去因此而教训他,朕不想你那样。”
“嗯?这是为何?陛下,他年纪轻不知进退,哪里知道他的那些话,会因此而叫皇帝多出来多少是非?
妾身应该点醒他的,要不然妾身怕他以后还会胡说八道,不过脑子。”
李世民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瓜子;
“不不不,这上头他没错,他的许多想法,都是朕逼迫他说的,朕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智慧。
朕听了他几次想法之后,才发现,他那些书真是没有白读,
朕这才明白,他师父真是个厉害至极的人物,难怪阿耶都对他师父的家族推崇备至,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呀!”
“上官家族可是圣人七十二贤里的大能,圣人门下武力值第一,文武兼备的家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