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骑着高头大马进入洛阳,没有仪仗队迎接,没有黄土垫路焚香跪拜,放眼望去,只有一地凄凉,大街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横七竖八倒着人体,一动不动,看服饰,既有守军的,更多的是普通洛阳民众,只见到处是火头,浓烟滚滚。
不只是两王劫掠,洛阳原本的守军也加入这场狂欢,大部分烧杀抢掠后跟着两王出京,剩下的也四处溃散,洛阳完全处于无管制状态了,司马遹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直奔皇宫。
刘琨和淮南王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司马遹,他上前一步,在司马遹边耳语,司马遹听完,眉头一皱,纵马扬鞭,就要驰入皇宫,淮南王见状,忍不住站出来,“下,城中乱局,总要收拾。”
司马遹一愣,“也是,洛阳城乱局就交给淮南王你了,本宫……命你暂为为京兆尹兼司隶校尉,节制京城诸务。”
说完便策马进入皇宫,刘琨紧随其后。
东海王挟持晋惠帝北逃,却没有把贾南风带上,混乱中贾南风想要化妆出逃,却被得到的命令的刘琨亲自带着锐士赶上,双方一场大战,护卫贾南风的阳门人全部战死,贾南风看见刘琨衣带飘飘,一柄长剑如同长虹贯,闪电凌空之时,人头滚滚,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凄然一笑,回走回皇宫。
“也许只有阳门七大堂主方能与之匹敌,可惜,他们都被天雷击伤,天命如此,我注定是要输了。”
贾南风慢慢想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惊醒了她,抬头一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出现的宫门口,来人直接纵马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贾南风死死盯着司马遹,这毛头小子果然变了,在印象中,司马遹是个不修德业,沉溺玩乐,乖张的人,这才过去月余,司马遹却变得目光沉稳,表威严,上还隐隐带着杀气。
“本宫母后呢?”
贾南风原以为司马遹要开口嘲讽她,没想到司马遹居然开口问她这个,顿时呵呵笑道:“你说呢?”
司马遹的母后就是谢玖,是晋惠帝还是太子时的姬妾。
谢玖出屠夫之家,父亲以宰羊为生,出贫。但是谢玖却出落得貌美贤惠,仪容端庄,于是被选入宫中,封为才人。
晋武帝当年顾虑到当时的司马衷年纪还小,尚不知男女闺房之事,就派她去做为太子侍寝的对象,不久便有孕,生下司马遹。
但因为出贫寒,注定无法成为太子妃,后来贾南风成为太子正妃,自己无所出,又奇妒无比,便设计打压她们母子。
司马遹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生活到了四岁就被迫分开,皇室险恶无,司马遹生于此,注定生活中充满惊涛骇浪,此后的岁月里,他在争斗旋涡中,如履薄冰,能够真正给他温的,就只有他母亲了。
“你要是早破城几个月,说不定就能救下她了。”
贾南风嘿嘿笑起来,不再说话,司马遹气急败坏,抬起一脚将她踹翻,转出门,贾南风躺在地上,嘴角出血,脑海里却浮现出谢玖的影,“玖姐姐,你还恨我么?我下来陪你了。”
永、康元年,太子司马遹破以清君侧名义破洛阳,夷灭贾氏一族,贾南风凌迟处死,贾后一党当事官员全诛,家属流放北境,惠帝被挟持北狩,后世称为洛阳之变。
穿越小组听到这个处理方法,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忍,只有张小铭叹气道。
“说起来贾南风可是个人才,历史上说她善妒、残忍、厚黑,但其实她很能够任用人才,她实际掌权时期中央政权的主要人物中,张华出庶族仍被提拔主政,裴頠是大学者,王戎为当时名士,即使诸如亲族贾模都有直言进谏的表现。
所以《晋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历史观对贾南风本多有贬谪,但是对于其掌权八年期间的朝政却多次描述为“海内晏然”、“朝野宁静”,是西晋历史上除开国皇帝晋武帝朝以外绝无仅有的稳定时期。
在原本历史中,贾南风的凶残手段针对的基本都是对于其地位有威胁的政治对手,尤其是西晋皇族,而相比发动军兵变杀死贾后的司马伦,上台即杀害张华、裴頠等多年内治政有方的大臣,能杀较与贾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掌权至称帝仅一年即兵败死,不及贾后时期能维持多年朝野安定呢。”
司马得到司马遹的任命,马上着手恢复洛阳城内秩序,但他人手不够,只得找刘琨借了一营标兵,灭火救人,将仍在作乱的溃军一一逮捕,杀人抢劫行凶的,全部吊死在城头,以儆效尤。
但城中作乱的,可不只是溃兵。
很快,司马的标兵和正在大肆劫掠的羯兵正面碰撞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