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群里还有收钱帮办健康证的,10块一张,比医院便宜不少,让白霖大开眼界。
“你看看就行,还是别用了,多不了几单。而且现在查得严,一查到就会被封号的。”那个同行好像知道白霖在想什么,又冲他提醒道。
他说,其实大家对外挂深恶痛绝,都知道这是破坏平等的行为。可几次向平台反映,平台都没能根除。
“这种高科技的事情,咱也不懂,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封不了还是故意不封。但是别人用了,我们很多人也只能顶着被封号的风险跟着用,不然没人家挣得多啊!”
他字里行间满是无奈,听得白霖很不是滋味。
——
杨平凡只身一人前往伏牛山,此地已经变成朱雀的生态保留地,也是朱雀大开发后留下的唯一自然景区,但是赛博之城把城市里的人变成了高科技奴隶,大家都被锁在岗位上,忙不完的事,加不完的班,哪有时间出来游玩,因此伏牛山实际上变成了权贵们的别墅区。
易容之后一路潜行,在上山的路口那里,杨平凡赫然发现有一群人举着横幅在那里示威,横幅上面写着“变异蚊子污染人,害人害己”
“为了子孙后代,保护自然蚊子”
“释放蚊子可耻”
……
杨平凡一看就来兴趣了,跟蚊子相关的抗议横幅,他还是第一次见,立马往那边靠拢,心说该不会连爱护蚊子人士都出来了吧?
凑到跟前,稍微一打听,才发现这些人是来抗议X公司用无人机散播蚊子的。
伏牛山是难得的绿地湿地,自然容易孳生蚊子,媒体们一通宣传使用化学制剂灭蚊会导致环境污染,于是X公司顺势推出自己的生物防治方案——利用无人机散播绝育的雄性蚊子,从而控制当地的蚊子数量。
这些雄蚊经过辐射,产生的生殖配子里包含许多致死性的突变,从而阻滞胚胎发育。
这样一来,它们可以与野生的正常雄蚊竞争、与雌蚊交/配,但却不会产生后代,按照X公司的宣传口径,这种“昆虫不育技术”,可以有效地管理种群、控制昆虫数量。
但想要提高这种方法的效率,需要一次性释放尽可能多的蚊子,减少它们的受伤,同时确保在大面积的区域内均匀覆盖。
因此研究者利用无人机释放蚊子时,还进行了细致的设计,他们严格控制了装蚊子的盒子的深度,确保底下的蚊子不被压坏;将温度控制在8~10摄氏度,确保蚊子不乱动;另外,在50~100米的高空释放,让蚊子有足够的下落空间。
野外试验表明,相比于从地面某个位置释放蚊子的做法,无人机的释放更均匀,雄蚊更好地混入了当地的野生蚊群中,与未释放的区域相比,这些不育雄蚊使得当地蚊群中,无法孵化的蚊卵多了50%。
表面看来这项骚操作功德无量,但不久之后就有人在网上匿名爆料,说这些蚊子虽然能产生绝育效应,但它们携带的致死性突变,一样可以通过叮咬,传播给人类,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于是有了眼下的抗议活动。
这些抗议活动注定没有下文,各家媒体都收到X公司的招呼,不准报道,不然就申请保全财产警告,至于大叔大妈们拍的短视频,更简单,不用删/帖,直接限流就搞定了,能有一百个人点赞算X公司输。
杨平凡听了,心中一动,慢慢溜出人群,往树林里钻,看准无人机方位,瞅准时机捕获了一些蚊子,在他身后,拿着反无人机器材干扰无人机释放蚊子的抗议队伍,被一阵水炮冲散了。
——
培训回来,平台的单量依旧很少,单价也一跌再跌,情况并没有像眼镜男承诺的那样好转起来。
群里时常有人抱怨吐槽,耳濡目染之下,白霖渐渐意识到,骑手和平台之间远不像官方对外宣传的那样和谐。
他们和平台相互需要,但也相互算计,甚至愤恨,可台面上还要宣传出一片其乐融融的大团结模样,有人在群里的一句话让白霖印象深刻:“虽然我还做骑手,但我还是期盼着这个平台赶紧倒闭!”
他说,在过年那段时间里,外来打工者一返乡,朱雀空掉了大半,很多骑手也要回家过年,平台为了维持运转,增加巨额的补贴,有时一笔普通订单,本身的佣金只有5块,但加上平台的补贴却有10块之多。
这一举措让平台在过年时没有陷入无人送单的狼狈境地,可过完年后,单价断崖式地下跌,没了补贴不说,连基本单价还少了一两块钱,“反正过了年以后骑手多了去了,你爱跑不跑,谁管你死活?这就叫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