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你别说了,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爹他走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在他身边孝敬他老人家。”马成岗眼红早就湿润了,低头望着怀里紧闭双眼,没了气息的马管家,那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旁,他人却不在了,永远了离开了他。
往后他就成了没爹的孩子,马管家还没看到他娶妻生子,让他过上安稳的晚年生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现在马成岗需要时间来调整好他的心态,顾廷菲不能逼迫他,让他现在和她一起回定北侯府。
马成岗抬起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神色淡淡道:“二姑娘,你别内疚,我爹他做得对,一切都是我娘的错,能保护二姑娘,那是我爹最高兴的事了。二姑娘,你别管我爹,我会陪着他,看着他入土为安,你还是尽快跟邓嬷嬷离开,免得中间发生什么变故。”
夜长梦多,这是谁都不希望的事。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顾廷菲才会和邓嬷嬷开口留下来,等马管家入土为安才离开。马成岗能这般说,让顾廷菲觉得很窝心,“好,我听你的,只是等你爹的身后事办完后,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就到京城定北侯府来找我。”
她不能强迫马成岗,凡事要随心而行。马成岗平素神采奕奕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顾廷菲。其实顾廷菲还想说田嬷嬷的事,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她终究还是局外人,帮不了马成岗什么。田嬷嬷是他的亲娘,死去的马管家是他的亲爹,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也只能一个人去承受,外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替他分担,但愿他能尽快走出来。
春浅很快就来了,她依依不舍的看了马成岗几眼,紧捏着手中的丝帕,和顾廷菲一起上了马车,随邓嬷嬷一行人一起回京城定北侯府。
一路上,顾廷菲紧闭着眼睛,什么话都没说,春巧更是不想说话,趴在车窗边,眼神空洞。分明她很盼望着回京城,见到爹娘还有弟弟,现如今发生了马管家的事,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马管家虽说一开始对她和顾廷菲不管不问,纵容田嬷嬷,但他后来的行为还是可以的,让春巧颇为认可。尤其他能挺身护着顾廷菲,要是他没冲过来,她又没来得及反应的将顾廷菲拉开,田嬷嬷肯定就刺伤顾廷菲,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马管家,而是顾廷菲了。
马车哒哒哒的一路往前行,顾廷菲思绪万千,回京要面对的人和事没玲珑镇这般简单,对了,临走前她都没去明楼牙行一趟去谢谢王妈妈。刚进了城门,她倒想起来了,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出城的时候一定要去拜访她。
慢慢的依靠着车厢,顾廷菲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睡着了,马车缓缓的停在定北侯府门口,邓嬷嬷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下马车。
春巧掀开车帘,从窗口看到赤红的定北侯府,眼泪唰的流淌下来,模糊了双眼,倍感亲切的定北侯府,她总算又回来了,在外三年多的日子,她再回想起来,宛如昨日,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