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颇为感慨的转向李东阳:“老爷,您看我们的天舞都出落的这般,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说着还下意识的抚摸着眉宇间的皱眉,近来照镜子,铜镜内的自己变得越来越苍老,容颜不复存在。
“母亲,您一点都不老,和女儿站在一起,别人只会觉得我们是姐妹俩,不会是母女,父亲,您说是不是?”李天舞反驳起来,目光飘向李东阳。
李东阳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现在母女俩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让他颇有些扛不住,只能用咳嗽来掩饰内心的尴尬,不可否认,岁月不饶人,在他们的脸上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等晚膳过后,李东阳端起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两口,母女俩对视了一眼,想来他这么早回来,又将李天舞找来,必定有要紧的事。李东阳放下茶盏,沉声道:“今日我接到定北侯府老太君亲手写的信,信上问两府的亲事该提上日程了。天博和顾大姑娘的亲事是岳父和老侯爷定下,如今他们老人家都不在了,这门亲事还在,你们说呢?”
他的想法是他的想法,林氏和李天舞的想法对他来说很重要。林氏听到李东阳口中提到父亲,微微出神。李东阳身为当朝丞相,当年若非没有岳父林烨身为太傅在背后一手提拔,他不会那么快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黎国丞相。
李天舞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林氏,她扬唇道:“父亲,这门亲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怕是定北侯府别有用意。女儿虽说身在府上,却也听说近来定北侯府三房庶出的二姑娘得罪了永安侯府,今日早上还被接去礼部侍郎府,听说兴元大师说她和林公子的生辰八字极其相配,要让她给林公子陪葬。且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女儿都觉得定北侯府动机不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算闭门不出,也能知道。李东阳皱眉问道:“天舞,那依你的意思,和定北侯府的这门亲事要作罢?”
“不行!”一直低头不语的林氏听到李东阳的问话,再也忍不住抬头出声,她的父亲林烨和老定北侯交情匪浅,这门亲事绝对不能作罢,身为林烨的女儿,她若是连父亲的遗愿都不能完成,她不配为人女。
父女俩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氏,林氏紧捏着手里的丝帕,舔了舔嘴唇:“莫非你们想让天下人耻笑丞相府出尔反尔,我绝对不答应!”
“母亲,我和父亲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外祖父定下的亲事,我们自然不会反对。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君突然来信,我们会多想也很正常。不过,父亲,正是母亲方才的话提醒了我,既然定北侯府提了婚期,我们就应下吧,丞相府好久没热闹过了,最好能在腊月把顾大姑娘迎娶过门,新年就多人口,兴许明年丞相府还能再添人丁,父亲,您觉得呢?”李天舞虽说是嫡长女,却因着李天博的身子从小虚弱,经常要卧床静养,李东阳和林氏有事会和她一起商量。
在林氏和李天舞的注视下,李东阳静默片刻,出声道:“好,我觉得天舞的想法可以,夫人,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