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顾婷娇拿着手帕掩面擦拭的模样,小窦氏忍不住出声道:“怎么了,娇儿?谁欺负你了,告诉母亲。”说着接过她手里的丝帕替顾婷娇轻柔的擦拭眼泪。
这一举动让顾廷珏破涕为笑,“母亲,娇儿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方才邓嬷嬷还拦着不让娇儿进来见到母亲。娇儿知道邓嬷嬷是为了让母亲好好歇息,母亲就别责怪她了。”
邓嬷嬷闻言,被她这话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顾婷娇敢情真的把自己当成三房的嫡女,小窦氏的亲生女儿,敢这般说话。小窦氏轻飘飘的看了邓嬷嬷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别和顾婷娇一般见识。
“行了,不说了,你还没告诉母亲,你委屈什么?”小窦氏耐着性子低声问道。
顾婷娇闻言,急忙蹲下身子,认真道:“母亲,娇儿不是替自己委屈,而是替我们三房委屈。丞相府送来请柬,只请了大房、二房,压根没把我们三房放在眼里。娇儿觉得不公平,怎么说,我们三房也是定北侯府嫡出,二房都被被邀请,何故三房不被邀请?”
她的话音刚落下,邓嬷嬷就在心里咯噔一下。小窦氏的目光瞬间落在邓嬷嬷的身上,沉声道:“娇儿说的可有此事?”
“回三夫人的话,奴婢也是刚听说,想着您近来精神不济,准备晚些时候再告诉您,没成想,四姑娘急着跑过来,告诉您了。”邓嬷嬷讪讪的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她恨不得一把掐死顾婷娇这个多嘴的丫头。
转过身的顾婷娇冷声道:“邓嬷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有轻重缓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晚一些告诉母亲。应该在你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告知母亲才是,丞相府无视三房,你的眼里不能无视母亲。”一张嘴竟然把邓嬷嬷和丞相府扯到一起去,邓嬷嬷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好了,别说了,我这头疼的厉害。”小窦氏出声替邓嬷嬷解了围。
顾婷娇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母亲,娇儿一时情急,胡乱说了几句,希望你别记在心上。只是母亲,娇儿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你说的,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小窦氏话锋一转,把话题抛给顾婷娇。
顾婷娇面露难色,摇摇头:“这个,娇儿还没想好,还是让母亲拿主意,或者等父亲回府,和他一起商量。反正娇儿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丞相府无视我们三房的存在!”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今日还真是让邓嬷嬷刮目相看,顾婷娇有这等的口才。
丞相府给定北侯府送来请柬,给大房和二房,唯独没有三房。这的确奇怪,其中到底因为什么?小窦氏眼前不自觉的浮现顾廷菲的身影,会和她有关系吗?不应该,顾廷菲被礼部侍郎林立志亲自送回府,解除了两府的姻亲关系。原先林夫人上门和老太君说好,让顾廷菲给林平宇陪葬一事作罢了。
还被林立志认为义女,不应该出在顾廷菲身上。那就是顾明瑞,在朝中得罪了丞相,借此宴会,丞相府想敲打顾明瑞。小窦氏一时之间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唯有等待顾明瑞回府。和他一起商量商量,再绝对怎么应对。纵使心里对顾明瑞有怨气,也因为顾廷枫的一番话,让她慢慢开解了。很多事,只在一念之间,你只要想开了,心里就解脱了。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的孝心,你且回去,此事你就别管了。”在看了一眼,蹲在她榻前的顾廷珏,小窦氏亲昵的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离开。
这出乎顾婷娇的意外,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母亲,要不然我们去找老太君,父亲是她最宠爱的儿子,她老人家肯定有办法。”顾婷娇随口又说出一个想法,小窦氏对她有些厌烦了,朝邓嬷嬷使了眼色。
邓嬷嬷走到顾婷娇身边,伸手作势请她离开。顾婷娇噘着嘴:“那好吧,母亲,娇儿就先退下了。”内心百般不情愿,不过这次的事能让邓嬷嬷受到小窦氏的责罚,似乎也不错。而且她在小窦氏面前哭诉,表现出来,她是真心实意为三房着想。
想来顾廷菲应该得到消息了,她却坐以待毙,不为三房考虑。小窦氏是三房的当家主母,在她的庇护下,日子才过的舒坦。不像顾廷菲,刚被林立志送回府,没几天好生的日子,又不安分的撺掇顾廷枫带她出府。
结果证明她就是一个祸害,顾廷枫从马车上摔下来,浑身受伤,反观顾廷菲,毫发无损。难怪小窦氏刚才的脸色难看无比,顾婷娇自觉比顾廷菲高一等,心情舒展开来,准备提起裙角跨出门槛。
“春芝见过邓嬷嬷,三夫人在屋里吗?”万氏身边的大丫鬟春芝笑盈盈的走过来,屈膝给邓嬷嬷行礼。
“三夫人在屋里,快起来吧!”邓嬷嬷笑脸相迎,无事不登三宝殿,向来大房和三房不亲密,春芝突然来了,必有要事。
春芝闻言,笑了笑,又对顾婷娇福了福身子。紧接着春芝跨进去,笑着走到小窦氏跟前,“三夫人,大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丞相府的请柬。”恭敬的从衣袖里掏出金色的请柬递到小窦氏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