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岗都出去两日了,还是没回来,她不免有些担心。一直到傍晚,马成岗才风尘仆仆的跟在春巧身后出现在她面前,二话没说,顾廷菲就挥手示意春巧等人下去。
马成岗弓着身子对顾廷菲禀告:“二姑娘,朱国富不见人影了,都是奴才无能,没能看住他,还请二姑娘责罚。”
“你说什么,朱国富人不见了,怎么可能?他不是中举了,怎么人就没影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了,马成岗,你先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他既然想逃之夭夭,你就算一直跟着他也会让他有可乘之机的,别自责了。快起来说话!”顾廷菲略一思忖,便抬手说道。
马成岗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恭敬的弯腰站着,等待顾廷菲继续问话,紧接着从马成岗口中得知,孙金成落榜了,他要回老家了。这可不行,顾廷菲还得靠他有大用处了。
“马成岗,你现在就去安排马车,我要去见他!”顾廷菲坐不住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马成岗狐疑的看着顾廷菲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道:“二姑娘,还是明日吧!”今晚太晚了,不合适,再说一时之间哪里去找合适的理由,会让管家他们起疑。
顾廷菲坚定道:“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去见孙金成,不能再等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的重要性,马成岗,不管你想什么法子,用什么做借口,我一定要出府去见孙金成。你快去准备!”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再等下去,孙金成也会逃之夭夭,跟朱国富一样,到时候她真的连哭的地方都没了。现在必须快马加鞭的让她出去一趟,否则她今晚是没法睡个安稳觉的,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父皇,你和母后可得保佑我。
有了马成岗的精心安排,顾廷菲如愿以偿的带着春巧坐上马车,离开定北侯府,前去见孙金成。在一间客栈里,马成岗敲开了孙金成的门。开门的一瞬间,孙金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晚了,顾廷菲怎么来了。当下对着顾廷菲作揖:“姑娘,你?”
顾廷菲看了一眼春巧,吩咐道:“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春巧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点头应道:“是,奴婢遵命。”紧接着顾廷菲带着马成岗进去跟孙金成单独会面,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直到深夜,顾廷菲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从客栈了出来,上了马车,春巧困得不行,上下眼皮耷拉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反观顾廷菲,全然没有睡意,双手托腮,脑子正在苦思冥想。
李天舞正准备给周维宽衣,便见小木子匆忙的走进来,低着头走到他们跟前,道:“奴才见过圣上、娘娘,太后派人来请圣上过去一趟。”天色这么晚了,还让圣上过去一趟。
原本就很疲倦的周维皱眉更加紧锁,李天舞点点头,“你先下去,圣上就到。”小木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维,弓着身子退下。周维拉好身上的衣裳,看都没看李天舞一眼,就径直的往床边走去,坐在床边,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天舞缓步走过去,蹲下身子,轻柔的开口:“圣上,既然太后派人来请你,你就必须要过去一趟。妾身知道你不乐意去,可必须要去。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要是传出去,会被人说圣上不孝,圣上,你就听妾身的话,去一趟也无妨。太后这么晚派人来,想必有要是跟你商量。”
若是不去,恐怕会惹着太后不快,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们添乱。李东阳经常教导她,对长辈必须要恭敬,就算心中有不满,也只能隐藏在心中,不能表现出来,最好能做到息怒不幸于色,距离这一点,她似乎还差得多。周维身为皇帝,她也是做了皇后,才了解他的难处。
世人觉着他的风光无限,其实只有身边人才知晓他的难处,身为一国之君,根本就没有权势,都被他的嫡母,也就是当朝太后控制在手中,这对皇帝来说,是悲哀的,也是值得人同情的。先前她同情程子墨,他得不到福安郡主的宠爱,但他好歹是自在的,还有福王宠爱着他。
在京城连太后也对他礼让三方,这都是因为福王。可皇帝周维呢,他什么都没有,也只有低头做小跟太后周旋罢了。周维猛地抬起头,冷声道:“给朕更衣!”紧接着便站起身,紧抿的嘴唇俱是寒意,此刻他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李天舞顺着他的意思,给他更衣,目送他缓步离开。
兰嬷嬷给周维请安,伸手请他进入太后寝宫,她则是守在殿外。太后正在品茶,见周维看了,亲切的朝他招手:“来,快些过来坐下,哀家这么晚让你过来,你不会怪哀家打搅你和皇后吧!”
周维微微一笑,“太后,您说笑了,怎么会呢!这么晚了太后找朕来想必有重要的事,不知道是何事?”他实在没耐性跟太后继续兜圈子,当然太后也巴不得能开门见山。太后略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可很快就遮掩住了,这话怎么也不应该是周维提出来,罢了。
太后勾唇:“刑部和大理寺会审科举试题泄露的案子,哀家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此案可以了结吗?”太后会好心的问周维,八成太阳从西边出来,另外二成便是太后不怀好意。
周维想都没想,答道:“太后,朕觉得此事还是听您的。”言下之意就是太后想结案就结案,不想结案也可以继续往下查下去。这可不是太后想要的结果,太后对此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