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能因为老太君过世了,就无视朝廷律法。如此会更加让御史嚣张的上奏参顾明诚一本,那可不是他们想要的后果。谁也不能承担这个后果,顾明诚和万氏不能,其他人更不愿意。万氏有些落寞,老太君过世了,她的一双儿女都没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廷燕神气,她如今是霍府的二少夫人,想要巴结奉承她的人不在少数。顾廷科还在孤零零的大牢里待着,不知道有没有吃饱,可曾被挨打,又或者冻着了。连老太君过世,都不能回府,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老太君入土为安了,宾客都散了,小窦氏看了一眼顾明瑞,他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环顾四周道:“大哥、二哥,还有孩子们都在,老太君入土为安了,我们三房也该搬离定北侯府了。”
顾明诚下意识的皱眉:“三弟,我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三弟。。。。。。”
还没说完就被顾明瑞打断了:“大哥,我是觉着二哥搬走了,我们也该走了,晚走不如早走,对大家都好。至于廷科,虽说我们分家了,我和二哥商量过了,我们会一起想办法,希望能尽快的把廷科救出来。”
“好兄弟,真是谢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能有你们做兄弟,我此生无憾了。”母亲过世了,原本以为这个家就这样散了,却不知还有两个弟弟这般帮衬着他,的确让顾明诚感动万分。
今晚是顾廷菲留在定北侯府的最后一夜了,她还有些怀念,伸手抚摸着桌上的杯盘碗盏,这些旧物,会让她思念。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顾廷珏的身影,以及李天博的凶狠。她或许应该要做些什么,才对。
翌日清晨,顾廷菲是被顾廷枫叫醒的,“二哥,你怎么来了?”在心里嘀咕着,太早了,就不能让她睡个安稳觉,就算今天要离开定北侯府。顾廷枫气喘吁吁的说道:“廷菲,大事不好了。”
“二哥,你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顾廷菲腾的坐起身来,紧盯着面前的兄长。
顾廷枫毫不犹豫的答道:“今日在朝堂之上,乔尚书当着圣上和众位大臣的面启奏,大哥交代他的试题的确是买的,与他接头的人是杨府的下人杨熊,还呈上大哥的证词,惹着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圣上雷霆大怒,让乔尚书彻查到底,不管是谁,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顾廷菲吃惊的张大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吞咽了两口口水,才问道:“二哥,你说的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来找你,打搅你了。”顾廷枫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他这话倒是没错,若不是有着急的事,根本就不会大清早打搅顾廷菲的清梦。
顾廷枫将手放在顾廷菲面前来回晃着,低声问道:“廷菲,你没事吧!我知道你或许一时之间没法接受这个事情。可你也应该知晓大哥这个人,他但凡有半点才学,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这么长时间,也是难为他了,直到现在才招供。”这话说的,顾廷菲差点儿没笑岔气,敢情顾廷枫已经有心里准备,预料到顾廷科科举作弊才会高中。
顾廷枫落榜,出去走了一大圈,回来的确想法不同平日。顾廷枫气恼道:“廷菲,你笑什么,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他完成不理解顾廷菲,她的笑点在哪里。
随后他话锋一转,沉声道:“廷菲,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幸灾乐祸,就算我们分家了,可我们身上流淌着顾家的血液,永远都是定北侯府的人,必须为定北侯府考虑。廷菲,别笑了,听二哥的话。”顾廷菲面色镇定,坐直了身子,将双手搭在膝盖上,点头道:“好,二哥,我听你的,现在就请二哥说吧,我在听呢!”诚如顾廷枫说的,定北侯府就算分家了,他们身上流淌着顾家的血液,这辈子都是顾家人。
在定北侯府富贵的时候,他们享受了荣华富贵,当他落魄,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们绝对不能没有感恩之心,转身便走。
顾廷枫深呼吸几口气,“我来找你就是商量,能不能有法子尽量减少大哥的痛苦。这次圣上雷凌大怒,想必乔尚书定然会严查到底,说不定,此刻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处置大哥了?我们必须得快人一步,赶紧想到更好的法子出来。”
在杨府,杨明忠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胸口堵得慌,脸色苍白无比,双眼紧紧的瞪着跪在他面前的杨勇身上,举起手中的茶盏朝他头上狠狠的砸过去,嘴里还念叨着:“逆子,逆子,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气死我啊!你们谁都不许过来拦着我,就让我把这个逆子给打死。就是你,害的杨府现如今名声尽毁,你满意了,你高兴了,是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和你大姐好,是不是?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一个茶盏朝杨勇头上扔过去,速度之快,杨勇没来得及闪躲,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瞬间他觉得全身的血缘都往头上涌去,头还有些发昏。跪在杨勇身边的是他的妻子秦氏,她打扮的倒是非常妖艳,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脑子里,该怎么样才能让杨明忠消除心中的怒火。
杨明忠不解气的又高举起书案上的茶盏,对着杨勇准备砸过去,吓得杨勇趴在地上,不住的求饶:“父亲,父亲,您消消气,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是儿子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