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勋亲自给坐在面前的顾廷菲和程子墨倒茶,顾廷菲要动手,被他阻止了:“你们俩都坐着,谁也不许动,今日你们能来,我高兴,让我给你们倒茶。子墨,这么多年,我自问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不住你了。这杯茶算是父亲的赔罪,你如今长大了,成婚了,应该知道很多事身不由己,不是为父能决定的了。
在父亲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不会改变。子砚也改变不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子墨,往后你和廷菲有空,多来成国公府看看,小住些日子也行。我早就命人给你们准备好院子,随时都可以来住。还有我听说你们俩从郡主府搬出来了。”
见顾廷菲和程子墨接过他递过去的茶杯,笑着试探道。顾廷菲突然觉得程勋不向传闻中的一般,对福安郡主漠不关心,夫妻俩关系不和,这是众人皆知。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不过眼下她似乎应该关心她的正事,不断的朝程子墨使眼色。心底总隐隐觉得奇怪,这才看向程子墨,或许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些什么来。
程子墨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母亲的脾气,你也知晓,等过些日子,她冷静下来,我们再回去。”
程勋淡淡的看着他一眼,道:“好,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便是,这么多年,你母亲也够委屈的,是我对不住她,是我对不住她。”
“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们说。”程子墨皱着眉头,若是觉得心中有愧,对不住福安郡主,应该去跟她说才是,而不是面对他们俩。福安郡主得知他们俩来成国公府,怕是会很生气。
程勋扯了扯嘴角,道:“我想跟她说,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听我把话说完,罢了,罢了,你们俩难得来,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了,来,吃糕点,吃糕点。”快速的调整好心情,热情的招待他们俩。
不一会儿,程子墨终于在顾廷菲不断示意下,开起了头,问道:“父亲,我有一事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可以吗?”顾廷菲虽说在吃着点头,可一双耳朵早就竖起来,等着听程勋的回答。
程勋看着坐在他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点点头。却不知晓,程子墨问的问题,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话题,他跟明王妃是什么关系?程勋的心顿时狠狠一抽,“莫不是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要不然好端端程子墨怎么会问起这些,程子墨没吱声,低着头把玩手中的茶杯。
顾廷菲更是一声不吭了,恨不得把头低的越低越好。程勋轻声道:“子墨,既然你问了,父亲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我和明王妃青梅竹马,成国公府上下都把她当做我未来的夫人,后来先帝下了赐婚旨意,让我迎娶你的母亲福安郡主,将明王妃许配给明王,至此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这对顾廷菲和程子墨来说,的确太过于打击了,太劲爆了。周奇只告诉顾廷菲,程勋跟明王妃有关系,却没说是什么关系,具体的得让程勋亲口告诉他们。
程子墨倒吸一口冷气,道:“那你就这样接受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他人,而你也另娶了母亲。”这不是如同他一般吧,喜欢李天舞,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家族利益嫁入了皇宫,成为了一国之母。
为何历史总是这般相似,要重演呢!他同样是赐婚,娶了顾廷菲,根本就不由他所决定。曾经他一意孤行想过要带李天舞离开京城,去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完后半辈子,可李天舞拒绝了他。想必明王妃也拒绝了程勋吧!
他们俩不仅是自己,背后还有各自要关心考虑的亲人,不能自私的不管他们,任由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
程勋抬高声音道:“那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莫不是去抢亲,子墨,很多事不是我们外表看的那么简单,世人都觉得我们出生在高门大户,从小锦衣玉食,可他们却看到不到我们伤心的一面,永远都不能理解我们的痛苦。子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些事就别在你母亲面前问起,她不喜欢提起过去的事。”
最后还不忘记叮嘱程子墨,福安郡主的脾气他清楚的很,京城中传闻她不喜欢程子墨,对他颇为冷淡,想必多少有他的原因在。正是因为怨恨他,所以才会对他的儿子这般冷淡。程勋对程子墨颇为愧疚,从小不在他身边给予他父亲的关心,还连累他得不到福安郡主的疼爱。
不过好在还有通情达理的福王在,他老人家是个明事理的人,能给予程子墨长辈的关怀。顾廷菲正陷入深思中,程序的确跟明王妃有关系,而是非常密切。青梅竹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想必福安郡主多年来怨恨程勋,就是因为这些吧!
程勋有他的苦衷,他和明王妃各自肩负着家族的使命,不能任性妄为。就如同程子墨和李天舞,他们很相爱,却因为太后的懿旨而分开,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不是也如此吗?
程子墨低头不语,程勋也不逼迫着他,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他想清楚,对于顾廷菲这个儿媳妇,他倒是很欣赏,于是将非常昂贵的首饰递到她跟前,不是一两件,而是一箱子。
顾廷菲下意识的抬头道:“父亲,这真是太多了。”程勋笑眯眯道:“快些收下,这是父亲给你的见面礼,你若是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好孩子,往后还需要你在子墨身边多帮衬着他,你们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话音刚落下,顾廷菲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迸发出炽热的光泽,熠熠生辉,充满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