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轻微晃动了一下,伏案之人合上书册,这么晚了有谁会来找他?还未走到门边就听到方掌门的声音从门缝隐隐传来。
“信游,还没睡吗?”
他赶紧开门,方掌门衣衫整洁的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歇息的迹象,看到同样也是全无睡意的信游不禁笑起:“这么晚了,还在写书呢?”
“快写好了。”这么多年过去,哪怕他已是闻名天下的捉妖师,名衔早已在掌门之上,对于掌门的态度始终谦卑,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方明尧喝了一口他递来的热茶,望着漆黑的笔墨,开门见山的问道:“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在掌门面前信游不敢坐下,背着一只手,恭恭敬敬的回道:“查好了,正如掌门所料,他是余千里的独子。”
“那……他为何要来天池山?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一心想做一名捉妖师,别无其他。”
“真的?”
“确实,余笙为人正直,不像是诡计多端之人,掌门不必多虑。”
“但愿如此啊。”方明尧自言自语后又说,“我唯独想不通的是既然他父亲曾受教于我青龙门下,他却又为何要去玄武门求学?这其中莫不是藏了什么隐情?”
“目前还未知,应该与他父亲无关,毕竟都是四大门派,跟哪个门派学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燕巳钦能教他什么?偷懒还是耍赖啊?”
信游不语,方明尧又唉声叹气的摇摇头,说:“也难说,余笙现在看来确实极有天赋,而且一心向学,比当年他父亲余千里更有潜力,加以正确的管教与引导必定能成大器,可难说的是他毕竟……对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尚且不知。”
“所以说他极高的天赋很有可能是受了他母亲的影响,倘若他的身世属实,就不知他会做何选择了,说不定就跟他爹一样误入歧途。”
信游却不这么认为,他一直相信余笙眼睛里的光,是向着太阳的,他始终给与方明尧肯定的答案,这次也一样。
“我相信他,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他跟着你多好啊,偏偏要跟着那个游手好闲的燕子初鬼混,真是的……”
“他们俩年纪相仿,能够说到一块去也不意外,燕子初……”他想起那晚在乾坤钟下,他拼死守护柳吟儿而受了重伤,不知他为何有这样的执念,更不知他的法力究竟深不可测到什么地步,便停住了话语。
“燕子初就是一丧家之犬,你也不必为他说话了,我看他早日是要被逐出四大门派的。”
“也许他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
“不可能,算了不说他了。信游啊,下个月的轮学,你可得把余笙看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知道吗?”
“明白。”
简单聊过以后方明尧顿觉困意,便起身回房了。他回房后信游又继续打开书册,将毛笔蘸上墨水,却又不知从何而起了。
“蔓枝小姐,是往这边吗?”
“没错,这边不是写着‘青龙门’嘛,你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回事?”
“这里太绕了,捉妖的人就不能把路造简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