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瀚连忙回头,汪小曼一身户外运动装,头戴棒球帽,脚踩登山鞋,英姿飒爽地站在他的面前,与她在京城的娇媚形象大相径庭。她的身后站着两位健壮的男士,一位扛着摄像机,另一位拿着各种装备。
“汪大记者,好巧呀,你们是来做采访做节目的吗?”李光瀚礼貌地问到。他的心里谨记着陈艾丽的告诫,这个汪小曼背景复杂,目的不明,而且与刘伟江私下还有来往,自己要与她保持距离。
“是啊,现在是青藏高原最好的季节,我们来采访‘西源矿业’的胡董事长,自己也可以顺便在这儿游玩一阵子。诶?您是和林老师带着儿子一起来的吗?怎么没看见她们?”汪小曼仍然是专业的亲切的笑容,坦然又恰如其分的回答。
李光瀚正思索着怎么编个瞎话糊弄过去呢,胡董事长也从大别克商务车上下来,朝李光瀚走来。大老远地就伸出手说:“啊,李研究员,我们又见面了,欢迎来到西源矿业。今天真是太巧了,几个老朋友又在西源相见了,晚上要好好喝一杯。”他厚厚的手掌握住了李光瀚冰凉的手。
“啊,谢谢胡董事长的盛情接待,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大家都有高原反应,酒就不能陪您喝了。”李光瀚确实高原反应还没有消退,头隐隐地胀痛,腿像灌了铅一样,也不是那么有力气了。
“不不不,喝点这里的青稞酒晚上会睡得更好。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事儿了。”胡董事长纠正李光瀚的托辞。
“胡董事长这么热情,大科学家恭敬不如从命吧,今晚你又不用开车。”汪小曼在一旁帮腔。
众人在一阵客套的“哈哈”声中走向餐厅。这是招待所餐厅里最大的一间房,一张大圆桌足足可以坐下二十人。房间按照藏式风格装修,刻满吉祥图案的明黄色木雕茶几和凳子,凳子上铺着花样繁多的毛毡垫,墙上挂着雪山草甸冰川的油画。穿着花色绸衫,裹着藏袍,腰带紧束,身姿婀娜的藏族服务员手捧洁白的哈达站在圆桌旁,依次为客人们献上哈达。
一声声“扎西德勒!”的吉祥祝福,隆重的仪式感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顿时疲惫全消,被热情洋溢的藏式风格带动起情绪。
胡董事长热情地请李光瀚和汪小曼他们入座。老徐听闻汪小曼也到“西源矿业”来采访录节目,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块烫手的山芋,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哎呀,小曼,我们真是有缘啦,太高兴了,这趟劳累没有白受。”老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一进房间就先和汪小曼打招呼,还伸出粗粗的手臂拥了拥汪小曼。
伊丽莎白高原反应比较厉害,她一回到房间就摘下假发和耳环,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慢慢打开芯片读取终端,听到了李光瀚、汪小曼、胡董事长的一段对话。怎么回事儿?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汪大记者?好像还挺熟?怎么会这么巧?伊丽莎白从直觉上就意识到不对,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又是在这个敏感的结点,肯定是有人预计到老徐一定会去找胡董事长帮忙,所以派几个人来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做决定派人来的只有可能是刘伟江,而刘伟江又是乔治的人。虽然刘伟江并不知道全部秘密,但老徐是他找来的,他完全可以通过和老徐的联系推断出“西源矿业”这个相汇点。
推断到此,伊丽莎白心里恨恨的。自己亲力亲为,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历经波折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把李光瀚带到这里,你们倒想坐享其成不劳而获。伊丽莎白决定会一会这个汪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