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上任县令福安交接工作刚刚进行一半之时。
门外,鼓声擂动。
一道悲惨的哭喊声顿时传了进来,“县令大人,您可要帮帮小的啊。”
“妈的,不是叫这小子在家等消息吗?怎么今天蹦出来跳喊啊。”
福安听得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
“大人,您可要帮帮小的啊。”
哭喊声竟是越来越近,却是击鼓之人跑了进来。
福安脸都黑了,扭头之际,便是厉喝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还让他溜进来了?还不给我把他摁住咯?”
“怎么回事?”
杨长安问道。
“大人,这是刁民,待我将他轰出去。”
福安脸皮冷不丁地抽了一下,他还想舒舒服服的下任呢,若是让这小子搅黄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大人,我不是刁民,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来人是个汉子,但却声泪俱下,凄厉之声震颤灵魂,不禁让杨长安心中一疼。
看着被四五名压抑死死架着,仍在狠狠挣扎的他,杨长安挥手道:
“你们将他放开,听他说。”
县衙外面吵杂的声音清晰可闻,杨长安知道被大汉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多,或者……就是大汉呼喊来的。
此时手段过激,会影响县衙“明镜高悬”的形象。
他头顶“海水朝日”图,那是日出东海,光芒四射之时,意味着能冲破一切黑暗和狂暴,给民众带来一片青天。
“大人,我家小娃都失踪三天了,来县衙报案,可是他们一拖再拖,并没有作为,还请大人帮帮小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四人放开汉子,他便说了起来,越说越激动,痛哭流涕,眼睛都哭红了。
“失踪了?”
杨长安瞥向了福安。
“大人,这里不好说。”
福安有些为难,似乎在顾忌什么。
“不好说?”
见得福安一脸难色,杨长安皱眉,沉声道,“说吧,无妨。”
“大人,您先看看这个吧。”
福安眸光微低,有些忐忑地递上了一本还未交接完的录薄。
杨长安望了他一眼,双手翻动了起来,渐渐的,他脸色变了。
这是一本案薄,里面记载的全是案件。
县衙的案件实在太多了,半年内居然积压了五百多起案件。
偷窃、失踪、强奸、抢劫、溺水,甚至还有人命案,可全都没有受理。
更神奇的事,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城中都像无事人一样,似乎都没人议论,这太奇怪了。
福安在一旁瞥见杨长安越来越黑的脸,他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案件,你们为何都没有受理?”
杨长安沉声问道。
“大人,案件实在太多,县衙人手不够,完全处理不过来。”
福安听得发问,连忙低声道。
“杀人可是大案件,为何我以前从未听到有人提起过?”
杨长安越往后面翻阅,心中更是一片阴霾。
“杨长安”就住在抚远县,可是从未听说过有杀人案件,就连混迹在市场的刘姨都未曾听说过。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们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压下去,许诺一些好处,给一些银子,将声音扼杀在源头。”
福安盯着杨长安,小心翼翼的道。
“你们可真行啊,压得都密不透风,真是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