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训道:“你这小女娃都说的什么话。我不想你拖累我乖巧的徒儿受罚。但也见不得你这小妮子受罪。”
“今日若能逃出去,可千万不要回这皇城牢狱里了。”
我仰了首观他黑襟蒙面,耳蜗里也逐渐轰鸣湿润,渗出腥血来。
昏昏沉沉的倒坠了身,臻将陷入黑暗之际。
暝暗幽深的稠腻黑中,眼前突兀天光乍破。岿然城门从外被人撞开,一匹红缨白马蹄声爽利,负驮之人银甲披巾,丰神俊朗。
向我飒驰而来。
身后是巍巍大军,凯旋啸鸣。
……
被自己气出了个七窍流血,真真是我没能想到的的病症。
我半倚床榻,虚的稍稍动作便喘息不断。巧儿喂我汤药,一双眼红的又肿,泪还在眶中憋着打转。
边喂边哭。
我从未见过她此般。忙问:“怎么了?”
她胡乱两手将泪擦净。强颜欢笑道:“没事。让娘娘您担心呢。”
这幅哭哭啼啼的模样若真没事,那我的眼神一定是出了问题。戏谑她道:“莫非是见我醒来了喜极而泣?”
“到底何事,告诉本宫,本宫的大哥来了京都,有人撑腰。必定会为你!解决麻烦。”
不过说来奇怪。自我昏迷至今再不见大哥一面。
依稀记得当日之像。大哥策马扬鞭将我从圣医手中拽抱而起,又借力推力送圣医一条生路,扔其出了城门。
他风尘仆仆累到双眼乌青。却仍对我粲然一笑。
“小妹!”
想亲亲昵昵唤一声大哥,再醒来就是重回宿宁宫。
连睡梦惊厥,都是急唤一声,“哥哥!”
可怎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问了问巧儿。巧儿吞吞吐吐直诉不知。反是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眼泪珠子滴答掉落个不停。
我看着心疼,问了几遍都说无事发生。
让我务必烦心,好好养身。我苦恼再加疑惑,等到了翌日都没能见到辛来出没,才隐隐约约感知了点苗头。
我试探的询道:“这辛来是?”
刚提了辛来两字,巧儿眼圈蓦然通红,情绪激烈之大。
她看着我,眸中埋怨同了不易察觉的愤齐齐射来。扎的我无所适从,拘谨难堪。
眼一避闪了她质问的眼神。
涩道:“我出宫一事连累到辛来了?人在哪儿?”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泪却是止不住簌簌的落。此后再无多言。
我特意托了别的内侍宫侍去打听,个个避我如蛇蝎。连贿赂的千金白银都不屑一顾。
此后宿宁宫围困的兵卒多了三倍不止。宫顶上还专生为我铺盖一层网兜。现在连只鸟雀进来都插翅难飞。
这般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禁足,我成破天荒地第一人。
比之冷宫中无甚自由的妃嫔还有受制!
单是想想这样的日子得有五月余,我便又想跑了。此回携上巧儿辛来,免得动辄得咎牵涉她们受惩。
等回了南阳。有阿爹护佑,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活的快活!
再加之京都有大哥在。这回出逃定是轻而易举。
计划在脑中成型,实施起来倒是难上加难。我软磨硬泡了巧儿好几天。将自己的宏图伟志诉于她,反是换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