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王惠贞听见阿稞玛在叫她,寻声看去,见阿稞玛也被一青年擒住了双手。
“你们要干什么?”王惠贞大声斥问这三个人。
阿稞玛边挣扎边大声说:“阿姐,我想起来了,我前几天好象听主人说要把你卖掉,这几个人肯定是来买你的。”
“不错,你这匹不听话的烈马,你主人只要了三只羊的价钱就把你卖给我家主人了,我家主人说他有办法让你配人。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要不然打死你喂狼!”大高个佬葫人说着捡块石对着王惠贞的头晃了晃。
“你——你们——我——”王惠贞听了这话,双脚一软,浑身一松,一下子瘫在地上。她感到自己就象一只在黑黑的深深的山洞里努力向上爬的蜘蛛,还没有爬上这个洞顶,刚看到点希望喘一口气,又突然被一股风吹到了另一个不知有多深的洞底。
好半天后,王惠贞才在这几人的催促下站起身。
“佛啊,这还不够吗?”她仰天长叹一声,质问苍天质问佛祖。然后默默地走过去用捆在一起的双手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首巾,又用手梳理并盘好头发,对着西天,把已被捆在一起的双手合十,小声地念了几句经。
之后,她来到阿稞玛面前,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强忍住泪水说:“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阿稞玛,谢谢你!”
“阿姐——你以后什么都听新主人的,命要紧啊!阿姐啊!”
在阿稞玛肝肠寸断的呼叫中,王惠贞被这几个人牵着离开了这山坡,离开了牛马般劳作了大半年的第一个奴隶主家的山地,又一次走进了莽莽密林,她不知道要去的是哪个方向,她不知道要去的是哪个地方,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有什么。
在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中,王惠贞被那三人牵着上坡下坎,左转右转,白天走路,夜晚歇息山里的佬葫人家。
直到第三天中午,才终于到了又一个佬葫院子。
“就这儿了,你以后就是张咸果家的火灶奴子了。”那三人把她交给一个高大的,长一付鹰钩鼻的五十岁左右的佬葫人后便离开了。
这个佬葫人就是她的新主人张咸果,他身边站着王惠贞的新的女主人。这新女主人挂满一脸的笑意,她走到王惠贞身边,仔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看着女主人冷峻的眼神,王惠贞浑身紧张,是不是要打她,先给她个下马威?
不料,这女主人一脸的冰霜转为和颜悦色,她对王惠贞说:“听说你信奉你们的什么菩萨,一辈子不嫁人?这没有关系,到了我家,只要好好听话,好好干活,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听清楚没有?”
女主人边说边伸手捏压审查着王惠贞的胳膊和肩膀,又点点头说:“嗯,是个干活的料。”
“听清楚了,主人,我以后一定好好为主人干活。”王惠贞回答道。
她刚说完这话,突然“啊——”一声尖叫从侧房传来,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