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刘叶贞准备了些好吃的,然后洗了几件衣服晾在屋檐下晾衣服的竹竿上。
她从要晾晒的衣服中拿起一件红色的汗衫,她翻来复去地看着这件红汗衫,虽然手上是冷的,可脸上去在发烫,她想了想,把这件红汗衫晾在竹竿的左端。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汗衫,这是她和张灿约好的暗号,如果他看见她把这红衫晾在竹竿左端,他晚上就会过来与她私会。
他要过来也很容易,她的房子与公婆的房子原本都在一个院子的一东一西,根娃他爹不在后,婆婆让公公在院子中间砌了一道墙,砌墙是为了避嫌不让公公儿媳在同一屋檐下引别人说闲话。
这墙砌得不高,这是为了婆婆在那边方便监视儿媳,看有没有其他男人进入儿媳家。
刘叶贞当然天一黑就要把自己这边的院门锁上,可那矮墙自然挡不住张灿,他在那边垫脚一望就能望见这边是否晾有红衫,如果有,晚上轻而易举就能越墙过来与刘叶贞相会。
脚边的猫儿偷腥,刘叶贞的公婆,张灿的姑姑和姑父当然心里明镜似的,可他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张灿的姑姑心里还暗想,这样最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自家的亲侄子守着这寡媳斋姑娘,既拴住了侄子让他安心在这里当长工,又免得儿媳耐不住寂寞到外面去偷人,只要两人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就没什么也没看见。
这天,为张灿找到这个活,又替王惠贞找到了帮工,一举两得,刘叶贞有些高兴,她做好菜,留了一半起来,待晚上张灿来了后,他们还要吃喝一番。
她和儿子根娃吃着饭,她一边往儿子碗里夹菜,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一晃,儿子根娃都九岁了,跟着跟着开始晓事了,虽然他跟张灿很亲热,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张灿不是他亲爹,只是他的表叔。
虽然每次张灿来时都是在根娃睡熟之后,并且根娃是单独睡在另一个房间,可是也不敢保证儿子就没听到过动静。
再过几年儿子也会明白男女之事,她不知道要是那时儿子知道她和他表叔的苟且之事,还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妈,有时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会被烦恼和担忧缠绕。
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无路可退,她也不愿意退。
“妈,你怎么不吃?”根娃的问话打断刘叶贞游离的思绪。
“哦,妈在吃,你多吃点。”刘叶贞说着夹了些菜放进嘴里,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差点呕吐出来,她赶紧奔到茅房里,一进去就哇哇吐了几口。
难道——?刘叶贞心里一紧,再仔细一回想,身上该来的红却一直没来。
糟糕!一定是怀孕了,她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倒下,赶紧抓住旁边猪圈栏杆。
第一次与张灿欢爱时,她什么都没想,要说想,当时想的是就算死也值得了,幸好那次没怀孕。
事情过后,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怀上,要是那样,那就真应了金谷坝的那句歇后语,斋姑娘怀娃儿——不可能。
她原来听母亲讲过,柿子蒂再加上几味中药就可制成便宜的让女人不怀孕的药,柿子蒂随处可找,可那几味中药母亲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只好把自己的事悄悄告诉母亲,母亲七转八拐终于给她弄到了那几味中药,有了那药,她才敢跟张灿好下去,那药一直很有效,可这次不知怎么——
自己确认是怀孕之后,刘叶贞觉得天都垮了一大半下来,众人都知道她是斋姑娘,她曾在林芳贞家的酒席上当众宣布自己当斋姑娘,她不愿意走罗永芹或王惠贞的路,虽然她这斋姑娘事实上已经是假的,可假的她也要假一辈子,肚子里这孽种必须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