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坐着没动,她在犹豫要不要开门,不开吧,万一是自己多虑,他来只是说其他正事呢?开吧,万一他真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甚至做出一些不该作的事,可该怎么办?
门又响了几声,敲门声听上去毫不犹豫。
可王惠贞犹豫了,但犹豫再三后,王惠贞还是开了门,无论什么,总要面对,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门站着的果然是林中飞,他脸色通红,他看着她,酒精让他罩向她的眼神更加迷离难测。他身旁还站着林强,看着这孩子,她的心一下放松了下来,带着孩子,他总不至于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
“是你两爷子啊?进来吧。”王惠贞说,语气不冷也不热,平淡得象是对外人。但她的手伸到了林强的头上,这是林强住到她家以来她看到林强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才来时,一摸着这孩子的头,她就想到云彩,此时摸着这孩子的头,她感觉这孩子是她的盾牌。
父子俩进入王惠贞房间,林中飞坐到一把椅子上,神色平静,好象他只是来随便坐坐,没什么事情。
林强没坐,他站在父亲侧后身旁,神色慌张地看着王惠贞,仿佛犯错误的小学生见到老师,嘴唇动了几动,好象要说什么话又不敢说。
王惠贞注意到了林强的慌乱,她不解地问:“林强,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过来,让大姨看看。”
林强怯怯地移到王惠贞身旁,王惠贞拉住他一只手,感觉他的手在发抖,王惠贞伸手去试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在发烧,不烫嘛。
这时,林强突然双手一把抓住王惠贞的手,看着她说:“大——大姨,你当我的妈妈吧。”
“你说什么?”王惠贞一下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强对着她,清楚地说:“你当我的妈妈吧。”
孩子说完这句话,猛然转身,象只被追击的兔子,一溜烟逃出屋去。
这第二次,王惠贞听得清楚明白,林强说的是“你当我的妈妈吧。”
她一下子羞愤得脸红到耳根,她又羞又急,真想出去把这小子抓回来给他嘴上几巴掌,可再一想,这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
她转过头看着墙,双手搓了搓脸,气恼地问:“是你教孩子说这话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问墙还是在问身后那个人。
好一阵后,她听到身后传来林中飞的声音:“没错,是我教他这样说的,这是孩子的意思,孩子需要你,这也是我的意思,你还记得云彩临终时对我们两人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