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游轮小型宴会厅充满了艺术气息,宴会厅两面临海,前面是带露天泳池,摆放着休闲桌椅的白色甲板,两边高大的落地窗装饰着精美的浮雕,开窗可以眺望美丽的海景。
等菲阳和云煜到达的时候,晶莹剔透的香槟塔,早已高高堆积在布满鲜花的宴会厅正中间。
难得穿着正装的城堡青年男女们此时显得格外高贵、典雅。
拥有姣好身材的女人们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抹胸礼服,竭尽全力地被高高拥起,在紧束的腰身上的,像两个一戳就会破的气球。
菲阳和云煜穿着算是另类,云煜像一个支起的蓝白大灯泡,而菲阳懒散地像刚从木盆中沐浴而出。
悬于脖间的三角形淡蓝色纱翼下,是紧裹的绣花上衣;白色的真丝让曲线显得尤其温润轻柔,夜间的清风吹拂,脖下的纱翼和腰间的白色柔纱同时张开,如一朵刚盛开的白色雪绒花。
和众人兴奋渴望的表情不同,刚经历过浩劫的菲阳一脸倦容,这倒反而更有那种漫不经心、懒散的优雅。
刚进到宴会厅,陈浩就向他们走来,可云煜却避开了陈浩伸向她的手臂。
菲阳则忍不住一脸寻味的,凝视着陈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菲阳的目光,让陈浩好似回到高中时代,他腼腆地笑着躲避菲阳的目光。
伊恩早就在东张西望的寻找菲阳,看见菲阳一脸倦容,他的脸像结了霜。拖着菲阳来到无人的角落,小声问道:“他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菲阳甩开被他掐痛的手腕,不解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伊恩牵过她的手腕,揉搓着:“我就是生气嘛!他怎么能这么不怜香惜玉,这么粗鲁,是头饿狼吗?”
“讨厌!”菲阳顿时害羞起来,她推打着伊恩:“胡说什么,什么事也没有,我不过掉海里了。”
“掉海里呢?他怎么能让你掉海里呢?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南校长耶!”伊恩夸张地叫道,可脸上的冰霜却瞬间融化。
“这么不会照顾人,看样子,还得本少爷亲自来...”他贱笑着,伸手搂住温润如玉的腰身,不顾门口跟随布莱恩进来的南熠,还有吉田、桑贾伊等人的目光,强行在菲阳脸上留下一吻。
南熠瞪着他,他不屑地对他曾经敬仰的南校长,竖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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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开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只有生日蜡烛的光辉在宴会厅里闪耀。
安德烈提议为科伦娜许愿一分钟,于是,所有的声音安静下来,静得连海鸟的叫声都格外清晰。
科伦娜许愿完,主持人又邀请雷格讲话。
大家瞠目结舌,因为谁都知道雷格的发言,每次都如老婆子的裹脚——又臭又长。碍于科伦娜和他领导者的身份,大家耐着性子,听他洋洋洒洒的莎士比亚...
终于到了开香槟的时候,在众人的欢呼声下,软木塞砰然跃出,馥郁美妙的酒液,伴随着欢腾气泡与干冰的青烟,缓缓斟入溢彩流光的香槟塔里。
宴会厅两边长桌上摆满自助的水果、糕点,需要保温的热菜在布菲炉里,布菲炉下专用酒精盒里蓝色的火焰更点燃了派对欢乐的气氛。上百个香槟杯承载着明亮的果香与丰富细腻的气泡凌空飞到了众人手里...
安德烈提议大家共同举杯,为城堡公主科伦娜干上一杯,雷格积极响应。
于是,众人纷纷饮下手中的那杯香槟。
亲眼目睹南熠、布莱恩饮完香槟后,安德烈又热切地为他们一一斟上。
菲阳为避开伊恩站在人群后,她身边的云煜和她干杯,示意她喝完手中的酒。
菲阳甜美地笑着,饮下了手中的酒。
科伦娜公主,美艳得如同一个真实版的芭比娃娃,那件Moschino复古味极浓的、粉色美人鱼抹胸晚礼服,让她葫芦型身材展现无余。
抛开男人们和雷格的目光,她手持酒杯盈盈走向南熠,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在南熠唇上来了一个香吻。
菲阳目瞪口呆,她想尽办法没有得到的,科伦娜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而易举地拿下。
一股强烈的酸味从她的胃部,直泛心头。
她赶紧冲进洗手间,一阵呕吐,将刚才喝下的酒,连同下午灌得满腹海水一同呕吐出来,她头晕目眩。
“你是大山深处修炼千年的柠檬精吗?”菲阳鄙视着自己,她用冷水拍拭着自己的脸颊和脖子,感觉舒服些后,才走出洗手间。
可是!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砰地后退,紧贴着墙壁,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宴会厅和走廊甲板地上,香槟杯的玻璃渣和香槟液洒得满地都是。
因为开着空调,窗户紧闭,空气里满是酒香和一种淡淡的烟雾,布菲炉下专用酒精盒里的蓝色火焰已经熄灭,宴会厅里只有五层高的生日蛋糕上的烛光还在闪耀,烟雾在死寂和黑暗空间里,如鬼魅的幽魂一样流淌。
逗我吧?!开什么玩笑?!
菲阳用脚踢了踢离她最近的那个人,那人面朝地,瘫软的身体毫无反应。
来真的吗?!救命!南熠!南校长!你在哪?
她摸向腰间,期望那双大手和宽厚的肩膀突然从后面出现。
可是,一片死寂!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让她坠入冰冷和发抖中,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在那次濒死体验中,也没这么害怕过。
她呆呆地僵了起码半分钟,才敢蹲下来,查看脚边的那人。
那人竟是陈浩,她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陈浩的鼻下,还好,探到了气息。
她轻轻拍打他、呼喊他,生怕惊动藏在暗处的危险。
陈浩没有反应,她摸索着向前,又爬过几个人后,她看到同样倒地的云煜。
云煜身后是伊恩,她快速爬向伊恩。
猝不及防的跌倒,让伊恩光洁的额头蹭出了血丝,即算这样他的嘴角也挂着一缕无赖的微笑。
“你醒醒,醒醒呀!”菲阳在他耳边呼唤,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血丝,她吻着他的脸颊,可这个平时喜欢欺负她的男人毫无反应。
一种强烈的需要感,让她猛地站直了身子,跌跌撞撞地冲向宴会厅中间,在地上的人群中寻找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