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霏倒是没怎么样,萧栾却是一脸天塌下来似的,去奉江那么远,他得好些天见不到他的翩翩了,他犹犹豫豫地看向小方氏,说道:“……母妃,我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小方氏便瞪着他,气恼道:“你要是敢不去,我明天就把你那个翩翩给卖了!”
……
……
在小方氏一行人准备启程赶往奉江城之时,南宫h正靠在宴息间的炕上,闭目小睡。
宴息间放了两个火盆,全都烧得暖暖的,不一会儿,南宫h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朦胧间听到了外面画眉蓄意压低的声音:“百卉姐姐,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当不当与世子妃说……”
“画眉,怎么了?”百卉小声地问道。
“是……是跟意梅姐姐有关……”画眉的声音听来有些压抑,让南宫h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眼中再没有一丝睡意。
“画眉!”南宫h一边唤道,一边坐起身来,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那一日意梅憔悴的模样。
难道说……
画眉、百卉和百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先给南宫h行了礼。
画眉不好意思地又福了福,说道:“世子妃,请恕奴婢打扰您歇息了。”
南宫h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刚说意梅怎么了?”
画眉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一咬牙,缓缓地说道:“世子妃,奴婢刚进南宫府的时候,就是意梅姐姐手把手地教奴婢如何做事,如何待人接物,在奴婢心中,意梅姐姐就像奴婢的亲姐姐一样。意梅姐姐出嫁后,奴婢也时不时会去看看她……昨日奴婢去意梅姐姐家里送些年礼,没想到却看到意梅姐姐的婆婆正在骂骂咧咧的……那些话说得真是难听极了。”
南宫h眉头轻蹙,冷声问道:“都骂了些什么?”
画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老虔婆一会儿说意梅姐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一会儿骂她是无籽西瓜,还说什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娶来有什么用,简直是浪费口粮……后来是看到了奴婢,才臭着一张脸走开了。”
画眉越说越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可怜意梅姐姐还要在奴婢面前替她婆婆说好话,后来还是奴婢悄悄跟邻居打听了,才知道那个老虔婆是嫌弃意梅姐姐嫁过去几年还一直没有身孕,想让意梅姐姐同意姐夫纳妾,意梅姐姐坚决不肯,她婆婆就日日地骂意梅姐姐,连晚上也不消停。”意梅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婆婆。
意梅一家虽是下人,但王都中,稍有权势人家的下人,纳妾的倒也不少。只是,这意梅可是从她房里出去的丫鬟,哪能容人如此作践?!
南宫h面沉如水,缓缓地又问:“那意梅的男人又是如何表示?”
画眉撇了撇嘴,露出几分不屑,说道:“姐夫就是个孝子,每次他一劝架,那个老虔婆就是一副儿子有了媳妇就不要娘的做派,在家门口就撒起泼来,还拉着路人邻居去评理……久而久之,姐夫就不敢吭声了。”
画眉以前一直觉得意梅姐姐嫁的好,与姐夫从小一起长大,表兄妹,知根知底的,她对这个姐夫印象不错,觉得人够老实,对意梅姐姐也不错,直到现在,才知道老实人亦有可恨之处!
也难怪上次意梅姐姐来王府的时候看来如此憔悴,偏偏自己竟然被搪塞了过去……
百卉和百合也是面露愤然,百合愤愤地撩着袖子道:“世子妃,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那个老虔婆?”
“不着急。”南宫h沉声吩咐道,“画眉,你现在去一趟铺子,把意梅悄悄地叫来。”
“是,世子妃。”画眉赶忙福了福,放下心来。只要世子妃出手,这事一定可以解决!
南宫h的心中并没有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从她重生以来,意梅便一直在她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出嫁以后,则一心一意地替她打理“花颜”,收集消息……“花颜”的生意能做到名满王都,甚至还在蒸蒸日上地发展着,其中也有意梅的一份功劳!
这些年来,意梅为她做得太多太多了……
南宫h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梳妆,不多时,意梅就到了。
画眉禀报后,意梅便随着走了进来,她穿了件青色绣梅花的袄裙,恭敬地对着南宫h行了礼,眉眼间仍是掩不住的疲倦,双眼显得有些无神。
南宫h让她起身,赐了脚凳。
意梅神色有几分拘谨地看着南宫h,道:“世子妃唤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
南宫h抿了一口茶,神色温和地打量了意梅好一会儿,看得她越发不自在。
其实意梅心里也隐隐有数,前日画眉才去了她家里,今日世子妃就把她叫了过来,很可能就是为了那件事……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找你过来说说话……”南宫h定定地看着意梅,“意梅,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家人,你若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告诉我。”
意梅反射性地朝画眉看了一眼,画眉对着她微微颔首,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测。
意梅的眼圈红了红,一方面有些惭愧,但更多的还是感动,没想到为了她那点小事居然还惊动了主子。她定了定神,也不再隐瞒,道:“世子妃,这几年奴婢的日子过得一直还不错,只是奴婢成亲几年了,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婆母心急,这一年多来,脾气越来越急躁了……”
画眉不以为然地在一旁撇了撇嘴,觉得意梅说得实在是太客气了,那个老虔婆哪里是“急躁”,根本就是“无赖”才对!
意梅继续说着:“最近婆母想让奴婢松口答应纳妾……但奴婢一直不愿意,婆母心里不悦,便对奴婢越发苛刻,说话也很是难听,希望逼迫奴婢松口……”说着,意梅的脸颊涨得通红,喃喃道,“世子妃,奴婢自家的这点小事还要麻烦您,奴婢真是惭……”
“意梅,”南宫h打断了她,一霎不霎地看着她问,“那你心里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意梅露出一丝赧然,微微垂首,然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世子妃,奴婢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纳妾的。”她抿了抿唇,勉强露出笑容,“虽然婆母对奴婢有些严苛,但他这些年对奴婢一直很好,从来没跟奴婢红过脸,奴婢愿同他白头偕老。”
“意梅姐姐……”在一旁忍耐了许久的画眉忍不住叫了一声,总觉得这样不对,“可是姐夫他……”
“画眉,你姐夫对我很好。”意梅温和却坚定地说道,跟着又看向南宫h,“世子妃,您不用为奴婢担心,虽说他为着孝道不好驳斥婆母,但是私底下也一直安慰奴婢……奴婢相信等将来奴婢有了孩子,日子一定会好的。”她唇角微勾,虽然神色依旧疲惫,但双目中却流露出对未来的向往。
“意梅,只要你觉得好,那便好。”南宫h说得意味深长,然后面色凝重地说道,“但你要记住,你是从我身边出去的,现在又是我的陪房,是在为我做事,若是有人敢随意欺凌你,打骂你,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在打我的脸……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来找我,我总是会为你作主的。”
跟着,又吩咐画眉道:“画眉,你拿我的对牌去库房领五匹尺头、一副金头面,再取些滋补的药材,然后和鹊儿一起送意梅回去。”
“是,世子妃。”画眉福身应了,表情有些复杂。
“奴婢谢世子妃恩典。”意梅感动得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头。
她的男人是她的表哥,他们一家子都是南宫府的家生子,现在又都是南宫h的陪房,如今世子妃赐了东西给她,又由鹊儿、画眉两个一等丫鬟送她回去,那就是在为她长脸,为她撑腰。
意梅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南宫h的良苦用心,眼中隐隐浮现泪光。
意梅走了,但是南宫h的心情仍然有些沉重,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直到百合兴冲冲地进来禀报道:“世子妃,世子爷的信来了!”
南宫h回过了神,欣然道:“快给我。”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信,小心拆开,取出了信纸,一字一句缓缓地看着,默默地读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双瞳亦是熠熠生辉。
萧奕在信中提及他们正在准备,要拿下岭川峡谷,接下来便是府中、开连两城,若是顺利的话,预计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回到王都了。
信在路上走了半个月,算算时间,南宫h猜想岭川峡谷应该已经差不多打下了。
也就是说――
阿奕很快就能回来了!
南宫h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南宫h唇边含笑的把信收好,所有的疲惫和烦恼好似一扫而光。
阿奕就要回来了,得在他回来之前,把那件事解决了。
这么想着,南宫h立刻起身,去了小书房,在书案前铺开了一张清江纸。
为了小方氏霸占掉的那些产业,这几日来,她考虑了许多。
若是像柳合庄那样,由她或者亲信出面去一一收回,表面上看也是可行的,但却有留下几个后患:
一则,需要的时间会比较久。老镇南王留下的产业,由南及北,遍布大裕,而她那些陪嫁过来的人手远远不够。
二则,萧奕的名声会很难洗干净,就好比柳合庄,若非牛管事自作聪明派人来行刺她,恐怕要打消那些老兵的疑虑还需要花不少的功夫。
三则,就是隐患了。这些产业虽是老镇南王留给萧奕的,但从目前来看,当年作见证的族老中肯定有被小方氏给收买的。若是自己真用这种寻常的手段一一拿回来,日后极有可能会被倒打一耙,说是萧奕不孝顺父母,与父母争产业……以小方氏的性情和镇南王的糊涂劲,这种事绝对不是她多虑。
这些产业既然是老镇南王留给萧奕的,她不仅要夺回来,而且要一绝后患。
不但如此,必需要让小方氏吃个大亏才能稍稍解了心中之恨!
南宫h思虑片刻,用端正小楷细细地写着。
不多时便已写了整整一页,又进了一些修改,这才收了笔,随后便把这张清江纸放在火盆中烧成了灰烬。
“百合。”
南宫h轻唤了一声,在外面候着的百合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世子妃,您有什么吩咐吗?”
“明日我要出门。”南宫h说道,“给我备一辆马车,普通的青帷马车便成。……还有,替我找一个人,他需要是……”
南宫h细细地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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