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沈月珍已是哭出声来了。
她一把扑进爹爹的怀里,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孩。
她这一举动,让沈立鹤有些怔愣了,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忍责骂她,只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就算嫁了人也可以陪着爹爹,又不是嫁出去,咱们是招婿进来!”
真是傻孩子。
正在这时,管家刘七来报,说是掌柜们过来报帐了。
沈家在江洲城有三间酒楼,两处花草商行,还有一处成衣铺。
其中以酒楼的生意最为红火。
沈月珍上一世未曾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但毕竟也管了沈府几十年,算盘早就打的噼啪作响了。
听到这个,沈月珍说道,“爹,我与你一块去见那些掌柜的!”
沈立鹤有些惊讶,沈月珍自小就不爱学做生意,每一回让她看看几间商铺的帐目,沈月珍就愁眉苦脸的。
先生请了不少,沈月珍却什么也没学会。
久而久之,沈立鹤便放弃了让她学商的想法。
毕竟,女孩子抛头露面,也确实不太体面。
“珍珍,你没病吧?”
沈月珍挽住父亲的胳膊,“爹爹,女儿这回是真的想通了,与其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
上一世,她就是太过依靠柳延华,以至于后来沈家家产被夺,爹娘连个放牌位的地方都没有,她也没能为亡父亡母讨回个公道。
上天垂怜,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离开爹爹的身边,也绝不会让爹爹枉死街头。
沈立鹤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
虽然沈月珍是女儿家,但沈立鹤却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儿家也一样要靠自己,就像沈月珍的娘。
那个让自己挂念了一辈子的女人,与其说沈家是沈立鹤白手起家的,还不如说是他的结发妻子曾桂桥的功劳。
小茶厅中,六间铺子的掌柜都到齐了。
见沈立鹤父女进来,大家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沈立鹤招呼大家坐下,便开始看帐。
“沈老爷,近来酒楼的生意有些轻减了,每年到八、九月总是这样,您过目一下!”首先上报的是江洲城东城区的沈东酒楼。
沈立鹤点了点头,对于八、九月份生意轻减的事,他是知道的,每年都是如此,倒也不稀奇。
沈立鹤翻了几页,觉得并无问题,正要将帐薄放下,却见沈月珍伸了个手指过来。
“爹,这笔银子不对劲啊!”
是一笔面粉开销,八、九月天气炎热,按理来说,面粉之类的制品会比其他的月份要少,但帐面上的面粉开销却跟其他月份持平了。
沈月珍再顺着帐目往下看,多了几笔购买‘冰块’的开销,数额不小。
她上一世管将军府的帐,每天夏日,府里也会购制冰块,但她记得,那么大的将军府,整一个夏季,也只是花了五十余两银子去购制冰块。
可见冰块的价钱并不是这么高的。
而这个帐目上,单是八、九月份的冰块开销就达到了上百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