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的说话很中肯,虽然生气,但却没有害人的心,如今见郑夫人神情慌张,不禁有些恍惚。
郑夫人在椅子上几乎摇摇欲坠,她五指成爪,鲜红的豆蔻在把手上拉出一道道划痕。
“郑钧,你竟然如此狠心!”她心里怒吼道。
可她如今也别无他法,郑老爷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并在人前揭穿,这样做就是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可一但离开郑家,她又能去哪里,而且对儿子来说,科举考试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身世清白,若是自己被休,恐怕也会连累儿子。
郑夫人流下了泪水,可能有悔恨也可能有害怕。
郑老爷看她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微微有些心痛,忍了忍又说道,“罢了,晓儿虽然不是我亲生,可也疼爱了许多年,年轻人前途要紧,可郑家也容不下你了,于家必然也不会接待你一个被休弃的妇人。”
“这样吧,你去家庙修行,给你的休书我不会外传,但你这辈子也别想用郑家夫人的名义再做任何事。”
其实对于郑晓的才学他也是清楚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么多年了也才堪堪考上一个童生,到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
郑老爷原本也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只觉得如果科举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回家学习如何做生意。
当初他同意和沈家互娶也是希望儿子能够安心科考,找一个有才干的儿媳妇打理生意,谁知郑于氏还抱着侵吞人家财产的念头,在被沈家拒绝后,又**计,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被那沈家小丫头反将一军。
郑夫人瘫坐在地上小声抽噎着,脸上的妆容早已经哭花,可这时却无人可怜她,也许只有同床共枕几十年的郑老爷还能抱有几分情分。
太伤人的话郑老爷已经不想说了,多说无益,见郑夫人不回话但也没有异议,就知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来人,替夫人整理好行囊,即刻便日程……”
半刻钟后,一个身影溜出郑府后门,胡同里两个人见此立刻与那人汇合,三人一起躲到无人的角落里。
“现在情况怎么样?”说话的正是郑仁,此刻他焦急的问道。
来人喘着粗气,眼睛却是亮得可怕,只听他说道,“夫人要去家庙修行了,老爷已经派人收拾行囊,估计不出半个时辰人就离开这里了。”
“太好了!”郑仁脸上露出喜色,随后又问道,“那老爷可有说如何处置我?”
“没有,老爷只交代了夫人的事,并没有提及你们兄弟俩,更没有说老道士的事。”来人说道。
“看来老爷还是有自己的顾虑的,但即便如此,我和弟弟在这赵府,甚至在这随州都混不下去了。”郑仁说道。
邹时焰想了想开口道,“你们是家生子,卖身契在主家手中,就算是逃到外面去,也会被搜查到的。”
郑仁苦笑道,“赵不想此事了,夫人大势已去,想必老爷也不会如夫人一般狠心,我们兄弟二人还是有活路的。”
郑仁只能如此期盼了,老爷知道自己和弟弟相当于夫人的爪牙,这些年替夫人做了不少事,等夫人出府以后,必然会驱逐自己,但不知是降为一般的小厮还是逐出府中。